行六道:“杀人犯镀上金身,就高坐莲台,我们邪魔外道,自然也能晃身一变,变成什么镇厄司、万法寺、青溟山。”
琉璃捂着嘴笑,“这不是指黑为白嘛,人们会认账吗?”
“过个十几年,谁会记得,谁会在乎?”
“但我可舍不得把投名状交出去。”琉璃冷哼一声,“人抓到了,自然是我们的。”
行六摇头,“我也舍不得。”
监天司索要的投名状,正是近日声名赫赫的剑仙。
“也不知她怎么又得罪了监天司。”琉璃晃着金鱼灯,脸上光影闪烁,“早知道她会变得这样厉害,变成什么剑仙,当年在黄云岭上,就该早点杀了她,以绝后患。那时候,她分明要使诈,才能从我手里逃出,不过一年,怎么就变成所谓剑仙?”
行六抿唇不语,也想起山君鬼宴上,瞧见的猎猎红衣。
那时,剑也是凡俗之剑,人也是稚嫩剑客,杀个蜘蛛妖仍嫌费劲。
浑身上下若说宝贝,只有一个乡野无名神祇攒香火织成的一件霞衣。
不过转念又一想。
只凭一件霞衣,竟能诛杀百年蜘蛛妖,杀得满堂妖怪四散奔逃,可见厉害。
行六道:“只听说修行邪法,进步才能如此神速。我想她身上必定藏着大机缘,若抓住她,我们不妨先逼问一番。监天司只要把人交出去,可没说要活的还是死的,全的还是散的。”
“正是!正是!”琉璃抚掌大笑,“我把她的脑袋摘下来,做一盏漂亮的灯。她身边的小郎君俊得很,不如做成尸傀,来侍奉我们。”
行六勾起嘴角,走过石桥,仰头望着酒楼飘荡的白幡,“不知剑仙可有胆子,来阴曹地府走一遭。”
刚踏入酒楼,他便皱起了眉。
黄坛主挤在柜里,肥大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算盘。
他环顾一周,楼里少了十几个弟兄,却多了……一头羊?
“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禀少主。”黄坛主露出老实人一样无奈的苦笑,“方才剑仙过来了。”
“什么?!”
“她来闯了一遭,把人都杀了个干净,把这掀了个底朝天。少主,你们不是说,她只有晚上才能到此处来吗?”黄坛主唉声叹气,“可怜跟了我这么久的弟兄,都做她剑下亡魂了。”
“她人呢?”
“她留下点东西就走了。”
“什么东西?”
“我不敢碰,在柜上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