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田霖:“你真的想离开脑科学中心吗?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人,离开等于杀了过去的自己、过去的生活、过去的一切。”
林路深不打算跟任何人讨论有关自己离开的事。这是他自己的事。
“我今天和你联系,为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林路深很讨厌威胁,但他实际上已经在这么做了,“而是沈融。”
“0519干的那些事儿,你都知道了吧。”
“我没有在沈融身上看到过明显的另一个意识。原来的沈融呢?”
从电话那头的寂静中,林路深似乎能感受到沉重的叹息。那是一种无能为力,一种壮士迟暮,一种终于走到了今天的如释重负。
“沈融……这个孩子,就是给0519准备的……”田霖顿了下,说出这个词对他而言是艰难的,“……容器。”
“原本的沈融我不认识,应该是很多年前就‘死’了;我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类似植物人的无意识状态了。”
如果从侧面观察,能看见林路深的下颌不自觉地动了下。他神色渐冷,即使一声不吭也能令人清晰地意识到:他在生气。
“陆原和安排的?”林路深的语速比田霖快很多,格外有力,带着愤怒导致的进攻性,“还是你?”
“是陆原和。”田霖说,“我并不赞同这个做法。可是我一开始阻止不了陆原和,后来阻止不了0519。”
林路深毫不掩饰地冷笑了,“得了吧。你要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反对,至少不会拖到现在——我对着你的芯片质问——才交代。”
听到林路深的话,田霖却反而比先前淡定了些,“林路深,你以为我是怕你?是为了我自己?”
“我是为了……0519。”
“你不知道你对他的影响有多大,而你对他不屑一顾;贸然把他带到你的面前,后果难以预料。”
“他的很多行为,都是在模仿你。”
“我?”林路深差点被气笑了。
“他以为的你,以前的你,”田霖说,“十几岁时的你。”
“……”
“……”
“……”
林路深决定略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