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孤飞边开车边听着,静了片刻后道,“你对沈融还挺宽容的。”
“……”
“乱吃飞醋并不会让你看起来更有脑子。”林路深说。
李孤飞很淡地笑了笑,也不是很在意,“是因为他让想起了过去的自己吗。”
这次林路深沉默了一会儿。
或许连他自己,都是到这一刻才开始直面这个问题。它的答案,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
车内的气氛短暂地凝固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
“某种程度上,”林路深顿了下,随后刻意地牵起嘴角笑了下。不是笑给李孤飞看的,而是笑给自己、笑给过去、笑给他的人生的,“沈融和我一样,我们都是陆原和的受害者。”
“我第一次和沈融……0519见面——当然,那会儿我还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非常无力地闯进我的大脑里,管我叫哥哥,还试图和我共存在同一具身体里。”
“如果不是abyss赶走了他,他说不定就要成功了。”
“当时我觉得很荒谬、莫名其妙,但是现在……”
李孤飞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他能感觉到林路深现在更需要的是倾听。
“现在你觉得可以理解了?”李孤飞问。
林路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现在想来,他当时的那种行为,跟8岁的我想要和陆嘉一起离家出走没什么区别。”
“父母不是父母,哥哥变成了唯一的家人。”
“只是,陆嘉没有活到我8岁的时候。如果他能活到我们可以离家出走的年纪,也许……”
李孤飞听着,忽然道,“对了,监察楼下的咖啡店重新开门了。”
“什……”林路深方才的思绪被打住,“什么?”
“我下班路过买了块蛋糕,”李孤飞单手扶着方向盘,指了指旁边的扶手盒,“你饿吗?”
林路深打开,里面是一个4寸大小的草莓蛋糕。他突然有点怪怪的感觉,像是被哄了一样。
“回家再吃吧。”林路深盯着蛋糕看了会儿,关上扶手盒。
“嗯。”李孤飞说。
车开进脑科学中心过去的集体住宅区。和李孤飞一起回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们在这条路上有数不清的、交错着的共同身影。
“其实……很久以前我想过。”离陆原和家越来越近,道路也越来越令人熟悉。李孤飞似乎开得稍慢了一点,这也许是一种错觉。
“想过什么。”林路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