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阮柒就早早往北城门那赶。
路上顺手买了两袋芝麻饼,到的时候,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十多个人。
有个穿蓝色短打的年轻人,正坐在一个桌子前,在名册上勾画着。
阮柒嘴里咬着芝麻饼凑了过去,掏出了自己怀里的票据,报上名字。
这时又在城里出来一个长长的车队,阮柒数了一下,一共18辆,再加上城门口的散户,这一趟一共有23辆马车同行。
“姑娘坐前面那辆车,上面都是女眷”一个老镖师从里面撩开车帘,露出一张古铜色的脸。
阮柒也不客气,对镖师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这才爬上镖师所指的车。
车上人也不算多,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娃娃;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和阮柒差不多大的少女;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青年女人。
阮柒自觉的在门的旁边坐了下来,没等多一会,随着大汉的一声吆喝,车队缓缓上路。
直到马车驶上了官道,阮柒才从那对母女口中知道,这趟镖护的是同济堂的少主从少平县收上来的药材。
少平县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虽然别的东西不行,但要说药材,那是真的不少。
这里四面全是大山,只要你胆子大,敢往里走,那宝贝多的是。
因此每年春秋两季都会有不同地方的人到这里收药材,这也是这方人民的另一种固定收入了。
至于同济堂的少东家,名叫沈晏,今年19还未娶亲,如今就坐在整个车队最豪华的马车里。
看着对面少女,那粉面桃腮的样子,想必这位沈少东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
可惜了,不是个病秧子,要不自己还真想去见见。
现在还是算了,沈晏人家家大业大,不可能嫁给自己的,还是别研究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只有晚上的时候能让马儿休息一下,也一直没有见过那位耳朵磨出茧子的沈少东家。
在第五日出了徽州地界时,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大雨。
车队只能停在半山腰的破亭子里躲雨,阮柒也下了马车帮着镖师们给装货的马车裹上油布。
不经意的一回头,就看到一位言行举止优雅又克制的青年正蹲在货箱旁。
他的食指抹过货箱子的缝隙,又拿到鼻子下轻轻闻着,一抬头正好对上了阮柒充满好奇的眼神。
青年先是一怔,随后客气的点了一下头,就又开始检查下一个货箱。
阮柒发现青年每检查完一台货箱,就要用另一只手上的白手绢仔细擦拭一遍指尖,不厌其烦。
可惜在是仔细在意,检查完时,袖口还是不可避免染了水渍。
见对方为难的看着袖口,应该是带的手帕用完了。
阮柒主动走上前,递给他一块全新的帕子:“沈公子这是在验货?怕药材出问题?”
青年接过帕子时指尖有意避开了她的触碰,眉眼微微皱起:“暂时还行,这雨要是再下两天,这木头箱子怕是要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