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逆光而立,仿佛生来便是光芒万丈。
可这一次,无人怜他,无人救他。
“您真的……不要我了吗”
绝望似阴森毒蛇缓缓缠上他的脊背,覆在他耳边吐着猩红信子告诉他,他该去死了。
他抬头望着被铁钉贯穿的手腕,低头是烫在他胸口的烙铁血痂,皮肉的痛楚随着岁月被渐渐磨灭,他似是感觉不到痛了。
在死亡的最后一刻,陨冰室的门被推开,那个仙风道骨的素衣人影踱步至他面前,掐着他的脖子给他喂下参片,冷冷道:“真不知你这样的贱种为何杀不得。”
“似你这般肮脏凶邪的东西,根本不配活在这世间。”
“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受再多的羞辱、再多的伤痕都无法赎罪。”
“都怪你身上恶臭的魔气引来了魔修,否则我根本不会中毒!”
参片吊住了他一口气,师尊发了怒拾起地上皮鞭一下一下抽在他身上,结了血痂的伤口再次被挣开,血水顺着褴褛的衣角滴落,他已是不知昏死过去多少回。
直到锁链被她不慎抽断,他踉跄着跌倒在地,麻木的双手强撑起身子。
他眼神呆滞,已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下意识想要靠近师尊,他屈膝跪在她脚边,却又被她嫌恶地一脚踹开。
他跪得远了些,承上地上的皮鞭,嘴角颤抖:“云祁知错,请师尊责罚。”
……
自上而下除了脸以外无一处好皮肉,他那个道貌岸然的师尊为了颜面无损,将灵晔峰杂役尽数驱逐,内外门弟子一律在山脚行动、居住,整座山头只是他褚云祁一人的囚牢,他也只是个给她泄愤的物件罢了。
“师尊,别戏弄我了,动手吧。”
他一次次转身,一次次失望。
秦栀犹如逆水行舟,伸手拼命探向他。
不要,别走!
幻象中,他每一次转身背影都拉长了几分,仿若年岁的成长,一次比一次落寞孤独,她好想跨越时空的鸿沟拥抱他,一遍遍告诉他。
“师尊在,师尊回来了。”
“别怕,云祁,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不知是不是执念作祟,幻象中那个十七岁的褚云祁真的回头望向虚空,仿佛那里有人轻触到他后背,一字一句安抚着他。
是幻觉吗是幻觉吧,他的师尊早已变成恶鬼模样,又怎会关切地轻抚过他的肩颈。
幻象之外,秦栀泪流满面,记忆的画面来到最近一刻,她看见褚云祁亲手摘下一株草药丢进背篓,他迟疑的动作,分明是认出了它。
而秦栀亦是认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