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就那么些,养家糊口都够焦头烂额了,有些人忙着站队想着分口汤喝都来不及,还能有谁把自己的这份职业当做一个真正的责任去干呢?
正义有时在那个一平米几万块钱的房子面前,会变得一文不值。
袁征这样执着的“愣头青”,贺白甚是少见。
不过这么看他确实如他自己所说,跟贺振华出事那天来医院想要平事儿的派出所民警不一样。
那帮民警,真说不好是谁派来的,反正绝不会是好人。
于是贺白心念一转,道了一句:“你这份胆识真的让我很好奇。”
他看向了身边还处在大好年华,却已经满身沧桑的男人,说:“我看你证件上的信息,你也二十八九快三十的人了,叫你一声大哥毫不为过,怎么我这还没出茅庐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与危险,你就这么义无反顾?你难道不知道害怕吗?就你一个人,你斗得过你头顶上的谁呢?”
“难道你就没有父母,没有可牵挂的家人与软肋吗?”
说到这里,他好像忽然戳到了那人的痛处。
袁征低低的“啊…”了一声,像是在思考。
他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很久了,只是安然的笑了笑:“那确实没有了。”
“我的软肋早已经不在了。”
贺白从他声音中搜寻不出任何悲伤,袁征神色平静,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一样。
甚至脸上还挂着礼貌的笑。
“三年前,他死在了知行建工的一处建筑工地里,最后被判成了意外坠楼。”
……
一天中最高的日头已经过去了,尤其是冬天,坐在树下是渗骨的阴凉。
贺白望着这个本应该成家立业妻儿美满,可如今却是孤身一人的男人,心里不是滋味。
“……”
沉默了片刻,贺白不由的问:“你说的那个他是……?”
只见袁征不假思索的回答:“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战友。”
贺白心道一声果然。
怕也只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才能叫一个人放弃光明的前途,甘愿一生都走在这泥泞之中了罢。
贺白又问:“那你父母呢?”
这回袁征的表情则看起来更加轻松了,他把孑然一身这个词表现的淋漓尽致。
“哦,他们都是烈士,小的时候就因公牺牲了,我跟着我师父长大的,要不是我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估计我的警服早在三年前就被扒了。”
说着,袁征无奈的感叹了一声。
“哎,前路茫茫啊,我师父明年应该要升了,他答应过我,如果升了就给我成立专案组,成败在此一举啦。”
贺白瞅着他,觉得这个人虽笑的坦荡,却叫人看着是那样的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