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又阴暗的房间内,散发着某种发了霉的恶臭。
地上已是满是狼藉。
除了一堆零食包装袋和方便面的残渣之外,其中还混杂了一些能在黑暗之中反着光的锡箔纸,甚至还有几根用过的一次性针头。
不到二十个平方的房间内,一切都是昏暗的。
一张大床靠在墙角放着,对面是一把破旧的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名单薄干净的少年。
他的额头上是汨汨血迹,白净的手被几根鞋带绑在了身后,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动弹不得。
一个干瘦如柴的中年老头,此时正坐在少年的对面的地上,手里拎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拆来的长条木棍,正满身疲惫的盯着对面的人。
“孩子。”
吴天良对着蒋沐凡喃喃道,“天快亮了,要不喝点水吧。”
冷蓝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了少年白皙的手上,将蒋沐凡右手虎口上的痣衬的格外魅惑。
吴天良的声音落地之后,蒋沐凡依旧是垂着脑袋的样子没有动弹,只是身后的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吴天良见蒋沐凡没反应,像是习惯了冷漠一般,“带我去见贺振华,我就不这么耗着你了,咱们这就能收拾收拾出发,爸……爸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
“不叫他看出来你受伤了。”
蒋沐凡意识浅薄的听着吴天良近似疯癫的话语,一阵阵恶心的感觉在胃里不断翻涌。
他是被吴天良骗出来的,吴天良跟他通话说自己不乐意再被刘小龙的人掌控了。
但他现在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蒋沐凡原本是不想管的,但最后被吴天良无休无止的卖惨,说的终于有了些动摇,直到最后吴天良跟他说,那帮人好像要把贺薇怎么样。
一听到贺薇的名字,蒋沐凡当时汗毛都竖起来了——当初是他把贺薇的卖到了吴天良跟前的,现在如果因为自己,让贺薇深陷泥潭,那蒋沐凡就算是死,也觉得还不清了。
他年少不经事,只听过贺白跟自己上过几节有关建华的政治课,吴天良的那些唬人的招数,蒋沐凡是一上一个准,根本没工夫去捋其中的逻辑。
贺薇的名字成了让蒋沐凡彻底下了去见一见吴天良的决心,因为吴天良说他知道那些人下一步在贺薇身上的计划,并且电话里面说不清,他只愿意见面说。
于是蒋沐凡便收了手机,从姥爷的花盆里掏了个趁手的小铁铲,揣进了包里,就当是武装着出了门了。
可结果他一个文弱的艺术生哪里黑得过那个从南港一路躲债过来的赌鬼吴天良。
吴天良哪里是没有地方住,他这次逃出来了这么久,就是归功于这次他给自己找的这个“窝”够隐蔽,一半是教训经验所得,还有一半是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