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阔被扔在地上了之后,贺白脚下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蒋沐凡身边。
要不是那一头柔软的细发,要不是那一只无力瘫软的搭在琴上的那一双手……
贺白是认不出来这个人的。
六个小时的虐待折磨,四个小时四十分钟零五秒的嘶喊惨叫,贺白不论怎么做心理建设,也无法想象蒋沐凡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在那声声哀嚎中,真有无数个瞬间期盼着——要不干脆让蒋沐凡就这么死去了吧。
太疼了。
真的太疼了。
……
仅仅是因为知道蒋沐凡此时还活着……否则那具毫无生气的苍白的身体,贺白是真心不愿意去看的。
他怯懦,他不敢面对。
蒋沐凡一动不动的被吊在钢琴前,鼻尖一滴冷汗无声的落在了面前的琴键上。
他浑身都是血,只有脸和手没有被伤到,大概还是因为刘行阔的恶趣味,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万幸。
贺白颤抖的抬起了手,指尖极慢的伸到了蒋沐凡冰凉的脸上,轻轻碰了碰。
“凡…”
他没能控制住的梗住了一下。
“凡凡……”
……
蒋沐凡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度刺激到分毫,除了鬓角已经湿透的发丝,还有滴答滴答从弯曲的手肘上滴在地上的血,再没有其他动静。
他仿佛已经和那架沾满血污的钢琴融为了一体,成了一具富有破碎美的雕塑。
霎时间,贺白仿佛听到自己脑中的某根弦有了崩断的声音。
接着,太阳穴猛然一个剧痛,叫他极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贺白收回了手指,再不敢碰眼前的人,甚至跪在地上沉沉低下了头,连看都不敢看了。
就在贺白在这窒息之中沉浸的短短十几秒中,身后传来叮铃一声。
刘行阔似乎是缓过了劲儿来,抓起了扔在地上的那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就冲贺白的后背刺去——!!
神知道贺白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就在刘行阔朝自己扑上来的瞬间,贺白也随之猛然转过了身体。
他随便抓起了刘行阔用来抽蒋沐凡的那根皮带,反手爆发式的就抽到了刘行阔的脸上。
哐的一声!!
那大牌的锁扣非常沉重且有棱有角,刘行阔顿时脸上就肿起了一大块,被那巨大的抽力甩到了一边。
贺白无缝衔接的暴起,直接飞身到了刘行阔的身上,把刘行阔又一次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他的双指死死扼住了刘行阔的咽喉,颇有一把捏碎的势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