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着等任明出来之后再自由活动去,毕竟任明要是能出来,那贺白肯定就没什么大事儿了,他就算是走也能走个放心。
但最后等贺白手上挂完水之后,任明都一脸安然的下了楼,给自己一五一十的汇报完病人的全部情况了,蒋沐凡还是有些磨磨唧唧的不太愿意动弹。
任明见状,内心诧异的呦了一下,不禁有了一丝为贺白暗喜的意思,临了了也就不再多说,跟蒋沐凡招了招手就自己先回家去了。
这蒋沐凡愿意痴情守候就随他去吧,多好的事儿啊。
于是蒋沐凡就这么在这小树林里坐着了,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地方等着的目的是什么。
任明走了,贺白针也打过了,人也恢复正常意识了,还退了烧,剩下的除了好好睡觉也就没什么别的任务了。
可蒋沐凡就是不知怎么的放心不下,明明自己已经是跟人家处于断交状态了,明明自己也不敢轻易去主动面对人家,明明这在楼下的干等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挪不动脚,只是觉得只有守在这里,自己的心跳才能踏实一点。
就像是一只在冰天雪地中的瑟缩的猫,这个角落是他在这世界上偶然碰到的唯一火光。
在和任明双双赶到时候的慌乱让蒋沐凡一时间没了那么深沉的心智,对渴望内心的平静成了某种单纯的本能,所以他本着自己在这儿坐着,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的侥幸心理,安然自若的沉溺在这平静中。
直到在黑暗中走了神,直到最后因为长时间一成不变的坐姿而变得腰酸腿麻,已经不舒服到完全不能忍受的地步。
蒋沐凡才磨磨蹭蹭的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
那明晃晃的凌晨时分让他不由得“啧”了一声,不禁感叹于自己这分神能力的出神入化。
想着第二天还有要给一大家子人做饭送饭的重任,蒋沐凡无奈,只能忍着已经麻到邦邦硬的大腿,连忙呲牙咧嘴的站起了身子,想着赶紧先回自己的小破房子去。
他扶着身后的树桩一点一点的,跟个半身不遂的老太太似的朝大路上挪动着,手下的动作不轻,摩擦着树枝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也就在这吱呀的动静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的同时,忽然,面前单元楼的四楼楼梯间的窗口,啪的一声——
亮起了一盏黄色的声控灯。
紧接着蒋沐凡就听到了一声无比熟悉的老式防盗门利落关门的声响。
有人出来了。
“……!”
蒋沐凡瞳孔骤缩。
老单元楼的弊端就是这样,在楼下可以清楚的听到楼上人家的进进出出的动静。
一共就五六层的高度,甚至是谁家谁户开关门了,只要稍微听仔细一点,都能一耳朵判断出个大概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