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言之由衷的呢喃:“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你说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真诚的发问,带着一种委屈的埋怨,蒋沐凡听着心里一疼,说不出话。
而贺白却也似乎没有让蒋沐凡回答自己的意思,他俯下了身子,双肘撑在了膝盖上,两掌一摊,继续道:“黔灵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跑来呢?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蒋沐凡也在专注的聆听中问着自己。
他心里模模糊糊好像有个答案,可是那个答案他不敢听,也不敢看。
贺白的言语像是一个不那么骇人的小刀,细小却锋利,一下一下的在自己的心脏上割。
力量不大,却刀刀见血,疼的让他喘不过气。
贺白在黑暗中平静的问:“是想回家?想继续当我弟?还是……”
贺白忽然一停。
蒋沐凡屏住了呼吸——
“……还是你心软了,这就是在可怜我。”
贺白苦苦一笑。
蒋沐凡的鼻子猛然了一酸,泪水就快夺眶而出。
……
黔灵山里清新的空气,带着西南方独有的花香味,漫天的星空下,贺白无边无际的孤独在这氧气充足的世界里,压的直叫人喘不过气。
他的声音未停,也不去考虑会不会把对面的人逼得下不来台,就是那么自顾自的说着:“我实在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追着你问你就知道躲,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有什么好逃避的呢,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不能负责吗?”
“或者是说…”
贺白似乎是边说边思考,讲到了这里,他慢慢的放缓了语速,接而一声冷笑。
一直坐在阴影中的人终于侧过了脸,正视向了蒋沐凡。
他的眼神空而冰冷,丝毫不留情面——
“或者是说,你的想法很过分,已经过分到了让你自己都难以启齿,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地步?”
贺白眉头一动,眸子里的悲伤难以遮掩。
“真的是在同情我吗?”
虽然是在问,但答案仿佛已经浮现在了心里。
失落如狂浪一般席卷而来,家常便饭一般的狠狠的捣着胸口。
那疼痛仿佛是要将自己的内心砸碎,撕裂,一遍又一遍。
人在难过的尽头有的时候会发出笑来。
贺白的嘴角迸出了一声轻哼,他凝视着蒋沐凡,道:“还是说你现在的生活太无聊太空虚了,只是想拿我来打发打发时间?”
“不。”
蒋沐凡终于再忍无可忍:“不,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有些慌张的解释,任由贺白会怎么想自己,觉得他是在狡辩也好,是在逃避也罢,总之他确实是再不能忍心让贺白继续这么胡乱揣测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