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村东头那一大片荒地都被红袖那丫头买下来了。官府昨天来人量过了,整整六十亩地啊。”
“听说了,她还要在上头建房子,前几天已经开始了。”
“她一个小姑娘,用什么法子能在短短两个月内挣来这么多钱?长了一副好皮囊,来钱就是快哈。”
“吃屎了吗嘴这么臭。”午饭时间,白李氏沉着脸走到坐在地头扯闲篇的人群里,她生的人高马大,体格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壮一些,在白家村也是名声在外,掐腰往那一站,自有一股悍然之气冲出来,压得众人瞬间闭了嘴。
“我家红袖是有大本事的人,在跟黄楼做生意。黄楼是什么地方,那是云江县第一酒楼,有些人没去过难道还没听过?自己没见识就多出去走走睁开那黄豆大的俩眼瞧瞧,这世上能挣大钱的人多了去了,不懂就少喷粪,臭气哄哄熏得人恶心。”
她指桑骂槐,被骂的人自知理亏,敢怒不敢言。又不想坐在这里听她骂人,饭还没吃完就端着碗筷四散而去。
“别走啊,让我闻闻你们嘴里还能喷出什么味儿的屎尿来?”
“娘,人都走了。”白路领着弟弟白小路走过来,“爹让我喊你回去。”
“呸。”白李氏仍不解气,对地吐了口唾沫,骂道,“一群成天东家长西家短的狗东西,别叫我再听见第二回。”
“大路小路,不许把今天听到的话让你们三婆婆他们知道,记住了吗?”
……
村中的流言并非只有一处,传话的也并非只有一人。白路和白小路不提,也自有旁人传到白家人耳朵里。
墨红袖在保证日常供货的同时,既要盯磨坊进度,又要买石磨、木柴、黄豆、拉磨的驴子以及一应器具,还要分出精力跟进宅基地的情况,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工夫去理会。
白雪云气哭过一回,墨红袖既没有哄她的耐心也没有时间,将人推给了柳春荣去开导。开导效果十分显著,至少自那之后她没再见白雪云因为这事掉过眼泪。
紧赶慢赶,八月十三晚上,这几间简易的不能再减少一砖一瓦的临时加工厂总算是正式落成可以投入使用了。
次日,她提前打好招呼的几户人家一大早就结伴赶来,在墨红袖的指导下顶着晨露帮着清扫场地、劈柴火、搬抬石磨、泡豆子,老少二三十人在这座墙还没干窗户还没上的大棚底下忙得热火朝天。
临近晌午,忽然有两名衙门里的差役找过来:“白诚,白家村村正白诚在不在?”
“在,我在这儿。”白诚忙擦干净手迎过去。
“出了什么事儿啊,衙门里的人怎么过来了?”众人不自觉地聚到了墨红袖周围,“红袖,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墨红袖也是一头雾水,荒地过户的手续早就办妥了,该交的钱她也都交了,她实在想不出差役为何会突然找过来。
白诚与两名差役谈了一会儿,从他们接过了一份文书,继而与其作揖道别,然后面色沉重地朝众人走了过来。
他一边走,视线落到了一旁正和红玉红豆一起玩儿文字游戏的大路小路身上。
“大哥,出什么事儿了?你这么看着大路小路干什么?”白李氏一下子紧张起来,开口问道。
其余众人也纷纷发问。
“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白清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