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绝这才问道:“那玉人知是什么东西吗?”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极可怕的东西,甚至很可能是活物。”千雪浪淡淡道,“十八天,这悲意既没行动,未闻锋也没下山,最坏的结局便是……未闻锋已察觉到此物,他没有下山,是因为他困住了此物,可是他只能困住,无法解决。”
这也是现今最大的可能。
“你可以吗?”千雪浪问道,“不然,你留在此处等我?”
任逸绝摇头道:“此物既如此悲哀,想来也许是心结难解,对于活物,任某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准。更何况眼下情况未知,你我要是分开,万一有个意外,只怕会殃及这群百姓。”
之前殷无尘就在村中吸尽人血,如今难保不是又一个魔物,要是天魔有意找上未闻锋的话,任逸绝留下反而是害了这镇子。
“你说得有理。”千雪浪道,“那我等你到天亮,然后我们就启程。”
任逸绝也不多话,就地打坐起来。
掌柜三人频频张望,不知如何反应,见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地说完后就自顾自打坐起来,也不敢出声,又委委屈屈地缩到柜台后去了。
寅时一过,那股悲意自然而然淡去,众人在结界里不察,可听见外头哭声渐止,就知道是到时间了。
任逸绝正在此时睁开眼睛,脸色果然恢复许多,与千雪浪微笑道:“玉人,咱们这便启程吧。”
他将另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两人走出门去,见天光已亮,整座小镇却还没从一夜悲痛之中恢复过来。
“夜间哭成这样,白天怎有精神做事。”任逸绝连连摇头,“日子要是再这样过下去,只怕早晚是要闹出人命的。”
千雪浪并不答话,神色越发严肃起来。
“玉人是在担心大铸师吗?”
“嗯。”
“玉人放心好了,大铸师吉人天相,六十年前的除魔大战既未夺去他的性命,想来老天爷对他另有安排。”任逸绝宽慰道,“咱们现在上山一瞧,看看是什么情形。”
千雪浪心下稍安,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上山,因不知夜间莫名放出悲意的东西是什么,行动间颇为谨慎,避免打草惊蛇,就这样一路前进。
任逸绝起初还能与千雪浪说几句笑语,越往山上走,脸色却越是苍白,便不再多言,到后来全身颤抖,脚步不由得停下。
千雪浪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他没有跟上,不解地转过头去。
“玉人,对……对不住了。”任逸绝连嘴唇也失却血色,干干笑道,“任某怕是……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