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摇摇头道:“我不是它的主人。”
这虽是随便挑起的话题,但是任逸绝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不禁一呆:“啊?怎会如此?”
任逸绝无法感觉到,可千雪浪一清二楚。
匣中之剑巍然不动,既不回应,也无抗拒,他不是剑所选择的主人。
千雪浪默然不语。
任逸绝习惯他这脾气,又问:“可此剑如此特殊,除了玉人,又有谁能掌控呢?”
“救世之人。”
任逸绝忍不住又“啊”了一声,困惑不解:“玉人意欲斩魔,难道不算救世之人吗?”
“天魔复生,苍生有难,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若真为此而行动,早在六十年前应该与师父同赴战场。”
千雪浪嗓音冷淡平静,全无窘迫尴尬之色,显然不以自己的置身之外为耻。
“我只是觉得,师父既为除魔而死,那么六十年前被诛杀的天魔也不应当再复生。”
“既杀一次不够,那么就再杀一次。”
他转过脸来,冷若冰雪。
“仅此而已。”
千雪浪身上不带半分杀气,好像只是在说什么天经地义、颠扑不破的常理。
要不是任逸绝确信自己耳朵没出问题,几乎要被他就这样糊弄过去了,也以为诛杀天魔不是什么需要和天钧苦心孤诣设局至今的旷世难题,而是明天出去就能切上一整斤的小白菜。
许是过于震惊,任逸绝呆呆地说了一句话:“可是,即便玉人真能成功斩杀天魔,他仍会再度复生……”
才说完这句废话,任逸绝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是啊,我也明白。”千雪浪赞同他的想法,“要如何才能彻底杀死天魔,依现在师父的安排来看,希望恐怕要落在这柄剑之上。”
任逸绝随着千雪浪一同看向剑匣。
匣中剑以仙骨与人心铸成,还没做什么就差点要了他的小命,想来以后在天魔身上也能发挥相应的威力。
“如方才所言,我虽有除魔之心,但并无救世之愿,此剑不肯认我为主。”千雪浪缓缓道,“它与凡兵不同,已融入仙骨清气,又得未闻锋三毒,想是要寻找一名情真意浓,心性坚韧,甘愿踏入苍生之劫的痴人为真正的主人。”
任逸绝不禁苦笑:“好苛刻的条件,难道这就是神兵的脾气,落入手中不能用就算了,居然要人帮它跑腿,跑腿也罢了,还非得挑出一位称心如意的圣贤不可。”
之前得知这柄剑的奇异之处时,任逸绝原以为是和天钧特意为千雪浪所铸,毕竟无情心性天克这柄多情之剑,可没想到连千雪浪也不是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