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不记得,就是不记得,神色之间淡漠冰冷至极,虽不知道下这单子的人到底是为着什么,但显然千雪浪并不在意,也不想理会。
千雪浪果然对此漠不关心,一句也不多问,只说:“危石何时才能有消息?”
“短则两日,多则半月。”蚕老答,“往日他来问询,多是这样的时日。”
两日倒还好说,远离了岱海,那白玉骷髅再怎么手眼通天,到底也没有能耐立刻找到危石将其杀害,可时日一长,难免徒增变数。
千雪浪皱皱眉头,可眼下也没他法,因此不再说话。
蚕老笑吟吟地将一只金蚕递给他们:“要是有消息,金蚕会代我告诉二位的。”
任逸绝将金蚕收下,带着千雪浪离开马车,望了望天色道:“既然有两日要等,只好请玉人到寒舍坐一坐了。”
两人一同赶往镜渊之中,自五重烟进入四重烟,千雪浪明显能感觉到身上一重,滚滚魔气笼罩四野,叫人很是不快,倘若长久居住其中,难免意志受侵,身染病症。
“到了。”任逸绝忽道,“就在这儿。”
四重烟中魔气涌动,千雪浪仍能感到谷风自下而上吹来,风声呼啸,与魔气共鸣,倒似呜咽哭啸,叫人听之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任逸绝忽拉住他的手道:“镜渊虽没万丈之深,但也相差不远,又有魔气干扰,也算险地。我带着玉人下去,玉人别……”他一顿,改口,“我有些害怕,拉着玉人好么?”
这镜渊本是任逸绝的住处,他有什么可怕的,千雪浪识破他这小小贴心,本并无所谓,可不知怎么,想起梦中那只小鹿水汪汪的眼睛,没由来地一阵心浮气躁,将手抽了回来。
千雪浪冷冷道:“不必。”
任逸绝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笑着收回手来,先自深不见底的深渊边跨出一步,直坠而下,听见身旁风声呼啸,魔气被衣袖冲开,心中纳闷起来。
往日拉着玉人,只要不是故意嬉闹,他总不在意,怎么如今这样不甘愿?他生我的气了吗?
任逸绝左思右想,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落地时见着千雪浪穿过魔雾,站在自己身侧,神色仍是一派平静冷淡,显然并没什么不快。
千雪浪落到实地,才知此地为什么叫做镜渊,山璧光滑如镜不说,地上更是一层薄薄的碧青之水,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极浅,只没过足尖,低头照面,能清晰映出人影。
“这附近有个水湖吗?”
任逸绝笑道:“不是这附近,而是这渊底就是片大大的水潭,只分水深水浅,我当初与人打斗,无意坠入镜渊,还以为自己要死在此处,哪知掉入水潭之中救回一命来。这潭水正在地脉之上,集合精华,自生泉眼,灵气十足,因此能抵挡源源不绝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