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千雪浪回来的时候,那名路人还跟任逸绝蹲在一起唠嗑。
于是他撤去结界,路人颇为警觉,很快就起身来跟二人打过招呼,匆匆离去了,全然不见方才有说有笑的神情。
“怎么样?”任逸绝倒没在意这些小事,他走过来不住地打量着千雪浪,眉宇微蹙,神色关怀,“玉人没有受伤吧。”
千雪浪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任逸绝微微一笑,全身都像放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那么……白玉骷髅呢?”
千雪浪没有回答,他只是从怀中取出了浮蝶蜕,递到了任逸绝面前。
金色的蝴蝶盈盈地停在千雪浪的掌心上,火焰般的双翅仿佛随着呼吸微微扇动着,看上去宛如活物一般。
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看了过去,不过任逸绝瞧得要更多一些,他握住千雪浪的手腕,那一团素白的布料上沾着刺目的鲜血,他凝重道:“玉人这里怎么有血?”
“嗯?”千雪浪也是不解,他思索片刻后才想起来,“应是危石的,他当时受了伤。”
一听与千雪浪无关,任逸绝就“哦”了一声,也不再详问,只专心地去瞧浮蝶蜕,半晌后又道:“玉人似乎并不开心,甚至有些意兴阑珊,是因为白玉骷髅吗?”
不知任逸绝是不是猜到什么,他握着千雪浪的力气无意识的增加不少,并没有去接浮蝶蜕。
千雪浪只好先把东西收起,淡淡道:“算是吧,此地不宜久留,先走吧。”
他其实并不想跟任逸绝解释什么,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有些曲折复杂,应从何处说起,又应如何说起,甚至其中种种缘由是否会有所偏颇都成了犹豫的理由。
“白玉骷髅并非良善。”路上任逸绝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色,“玉人面色不豫,我斗胆猜测,是否与他的真实身份有关?”
早该知道的,即便不愿意告诉任逸绝,他自己也能猜出来。
千雪浪忍不住想道,可仍然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不错。”
这次任逸绝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千雪浪以为他没什么要问了的时候,他忽然又道:“是九方策对吗?”
“对。”
千雪浪并不奇怪任逸绝能够猜到,证据不容易寻找,可端倪并不难窥探,能够令他如此犹豫的可疑之人不算太多。
这次任逸绝在说话前,先握住了千雪浪的手,有时候想表达什么似乎用不着说话,如果只是说话,反倒得不到真相。任逸绝的热度自紧贴的肌肤源源不断得传递过来,千雪浪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手像一滩正在融化的雪,似乎很快就能流淌出去,可实际上,它仍被任逸绝紧紧握着,并未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