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又再走动起来,雪白的衣裳像天地之间飘动的雪,任逸绝跟在了他的身后。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任逸绝柔声问道。
这次千雪浪不再坚持,将前因后果尽数告诉了任逸绝,任逸绝静静听了,什么都没有说,直到千雪浪问:“任逸绝,你觉得呢?”
任逸绝沉吟道:“若不准我感情用事,那么我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天魔即将降临,各大门派早有感应,按照此理来看,九方策不死,能成为铲除天魔的一大助力,毕竟水无尘受难的前因,本就是因天魔之祸而起。”
千雪浪听出弦外之音:“那么,要是感情用事呢?”
任逸绝的神色倒是很平静,看不出半分杀气:“我想他死。”
“这样。”千雪浪没有笑,身上早已不痛,那三枚护心针也不曾留下半分痕迹,然而这笔旧账显然未从任逸绝心中抹去,“任逸绝,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分明才忧心过水无尘的感受,却又全然不掩饰自己对九方策的恨之入骨。
好心人,有趣的人。
千雪浪的评价总是如此出人意料,任逸绝不禁看了他两眼,不明白自己怎么得到这样的评价。
这一次千雪浪并没有解释什么,他转而提到了与九方策的约定:“我与他定好了半月之期。”
“半月之期?”任逸绝动了动嘴唇,似乎明白过来什么,“玉人是为了我吗?”
千雪浪淡淡道:“浮蝶蜕已到手,我也无恙,跟水无尘的友情更没半分损失,你忧心之事尽无,难道不想立刻回去,不想立刻见到剑尊吗?”
任逸绝道:“我自然很想,想到几乎立刻就要启程。”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身?”
千雪浪再一次取出了那枚浮蝶蜕,任逸绝仍没有接。
“玉人呢?”任逸绝问,“玉人不随我一起回去吗?不去见见母亲,不去见见师父吗?”
千雪浪摇摇头:“你们天伦重聚,想必有许多话要说,而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你倘若有心,我们可以半月之后,岱海再重聚。”
“半月之期,岱海重聚。”任逸绝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可要是我来晚了呢?难道玉人不想给我一样信物,令我们二人相隔千里,仍能找到对方吗?”
千雪浪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