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他听见自己笨拙地说,“玉人也有想我。”
搁在之前,千雪浪想必已懒得回应,然而这一次,他又回应了一声。
任逸绝实在抵抗不住,急急忙忙转变话题:“玉人与母亲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灵蝶之中,我当时见你与你母亲在一起,就没有说话。” 千雪浪道,“剑尊即将苏醒,感应到我神念在侧,心生警惕,以剑气示警。”
任逸绝这才明白,他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该如释重负,还是该不知所措,只好挪动身体凑到千雪浪身边来,手落在红栏上,指尖触碰到一抹落下来的织物。
千雪浪的衣裳是任逸绝新买的,他曾经细细地触碰过料子,这些布料皆很轻柔,微带一丝凉意,在晚春初夏时分尚算舒适,然而到了秋日,就显得过于单薄了。
不过修道人不畏寒暑,千雪浪在雪山之上修行,也未曾见他有过什么动容。
任逸绝将那段布料捻在手指之中,慢慢揉搓着,微微转动,任由这块穿在千雪浪身上的布料缠绕着自己,只觉得这清凉的缎子被他捂热了。
这截布料若带着他的体温,再重新贴合回玉人的身上,不知玉人是否觉得滚烫?
任逸绝胡思乱想了一遭,缓声道:“当时灵蝶破碎,我很是担心,担心会对玉人造成什么伤害,担心玉人想说什么我却没能听见,担心……担心玉人就此作罢,只忙自己的事情去,生我的气,不愿意再来找我了。”
千雪浪动了动身体,打算任布料滑落,由任逸绝摆弄这些小花招,任逸绝却将此当做一个邀请,松开了手,往下一躺,枕在千雪浪的腿上。
果真得寸进尺。从很早之前,千雪浪就有此感觉,然而他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也不明白自己何以留下这么多给任逸绝得寸进尺的空间。
被揉捏得生出不知多少褶皱的布料皱巴巴地挤在两人之中,叫风一吹,又慢慢冷了。
任逸绝也不在意,只侧过身来,慢腾腾地说:“玉人总是这样狠心,叫我有时候也想忍不住狠心一些,可又怎么也舍不得。”
他离着千雪浪的腹部很近,挨上来轻轻蹭了一下,像是什么小动物似得,仿佛在撒娇,然而吐息凑着腹部太近,近到让人感觉不适,仿佛那保护着肺腑的要害之处,随时要叫这副利齿撕裂开来。
千雪浪不太习惯,却没做什么,只道:“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愿意。”
原来当时水无尘在路上说的是这个意思,生气是因为在意,她是担心任逸绝会为了这件事生气么?
任逸绝说是生气,其实也没有生气,倒怕我生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