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冰凉从掌心弥漫,但于他来说却有一种从心底升起来的温暖。
在这异国他乡,眼盲之人,又有什么可倚靠的
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军衔,悲哀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西维里皱眉看了这人半天。
不知为何,虽然没有流泪,虽然面无表情,却感觉这位楚上将身形寂寥,分外的迷茫脆弱。
西维里又问了一句,“楚上将真不愿意加入联邦”
尖锐的边角刺破手掌,带来一阵尖酸的疼痛,楚寻声摇了摇头,“不愿意。”
他将手掌竖直伸出,抵在鼻梁处——鼻尖和唇刚好能触到手侧,这是一个标准的帝国军礼。
男人开了口,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眷恋与赤诚的爱意。
那是一种奇特的旋律,华美,悦耳,西维里能够听懂。
他说:“紫罗兰帝国万岁。”
……
西维里沉默了片刻。
他与联邦中千千万万的公民一样,对联邦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别提这样的赤诚忠心。
他不知道心里的那股悸动是什么,他只是压了下去,而后故作冷酷地冷哼了一声,“给脸不要脸。”
西维里转身,走向庭审官的位置——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阴冷。
“那就欢迎尊贵的上将大人入住联邦底狱,”他转过身看着楚寻声,嘴角微勾,眼神轻佻,“祝您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099章 帝国眼盲上将3
掉着琐碎墙屑的潮湿墙壁, 一张破旧的老床,以及一个散发着陈木腐朽味道的木桌,桌上零零散散摆着些盆子什么的,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了。
这是楚寻声这几天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牢房物品。
虽然简陋, 但对于一个战犯来说,倒也算是不错了。
陈旧的牢房内有很多呛人的灰木渣, 随着风的吹过席卷起来, 灌进人的口鼻,辛辣地使人止不住地咳嗽。
楚寻声叹了一口气,手扶着床框坐下,手腕上的铁环碰着铁框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铁环是用来抑制他的能力的, 大概为了防止他逃跑, 不过就算没有这手环, 他一个瞎子,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楚寻声自嘲地笑了笑, 笑时墙灰杂着木渣呛入鼻尖, 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声音回荡在空荡的牢房内, 显得格外寂寥。
这里似乎没有别的囚犯, 隔壁应该也没有。
自从变成了瞎子,耳朵倒是越发灵敏起来,周边很少有人声, 只有巡逻者咚咚咚的大步行走声。
这倒是好事, 一个瞎子, 又被锁住了能力, 如果与其它囚犯待在一块, 大概会难免少不了被欺负,而且又是敌国的战犯, 肯定更不受待见。
楚寻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只摸到了一片粗糙的黑布,他再次叹了口气,一个瞎子,还苟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呢
他既然看不见,也不知道时间流失,不知白天夜晚,只能从送饭的时间探知一二,刚刚已经送了晚饭,现在约摸是该睡觉了。
楚寻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安安静静地躺上床铺,将被子平整地盖在身上,而后双手合十放在腹部,等待着困意一点点弥漫。
只是率先到来的不是困意,而是不知何人的沉重呼吸声,越来越近,直至近在床边。
楚寻声呼吸一滞,手侧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刀砍过去——可忽略了被锁住的能力,来者侧身一避,又将楚寻声两臂向后背住,卡擦一声,两只铁环合在一起,原来还是个手铐。
手臂无力,又被来人抬脚一绊,楚寻声腰间一软,竟直直摔进那人怀里。
来人轻笑了一声,稳稳地接住了无力的上将大人。
楚寻声皱起了眉,对这样受制于人的姿势很不适应,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也被黑布遮着,挑了挑眉说:“第一个来采香的人。”
他的声音很粗哑,像是被砂子磨过的,低沉,奇异,一点也不悦耳。
楚寻声不认得这个声音。
他勉力从黑衣人的怀中挣脱出来,背脊依旧挺得很直,声音沉稳:“我恐怕没什么能供阁下采香的,我是个男人,还是个瞎子,也并不……唔!”
黑衣人一下子将他压在床上,像是一只脱水的鱼,十分急切地将手伸进上将的衣襟,反复磋磨,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的腿也压了上来,缠在上将的身上,只是压人的力道很虚,像是怕把谁压坏了——楚寻声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此人身体壮实,肌肉紧绷。
“嗯,偷上将大人的香,上将大人可不知道自己的美妙之处,唔!或者上将大人愿意,在下弄了点香包,大概也挺香的,至于软,”他将楚寻声的手解开,放在自己的胸肌上,得意地使其跳动了几下,“上将可以随便摸。”
楚寻声不想摸的,可这可恶的贼人抓着他的双手来回动作,手间黏腻软滑的触感诚实地传回了大脑,甚至一手抓握不下,有滑腻的肉色从指缝间挤出,色.情.靡.靡。
黑衣人闷哼了一声,随后从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
楚寻声猛的将手往回一缩,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难道联邦就是这样对待战俘的么!”
上将的脸气的有些发红,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游走的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