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要丢下弟子！求求你不要丢下弟子！”
“你不要过来！我师父会来救我的！她不会不要我的！！”
“师父……师父……徒儿没死……徒儿从那妖兽嘴里活下来了……师父你在哪？”
“师父……弟子知道错了……”
——
突然，李小兰的动作止住，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身体蜷缩着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而她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丢掉手中的长剑。
她……怎么了？！
为什么她会失了智一样对着林天泽这般虐待！？
一瞬间，脑海中闪现出那十年的片段……
——
“臭小子！我告诉你！这是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过完了我就杀了你！”
“别过来！你去睡那个小木床！这张床是我的！”
“你怎么这么弱！呐呐，那床被子给你！让你多活几天！”
“不是你这小子死哪去了！？我特么就去撒个尿的功夫跑哪去了！？算了！被妖兽弄死更好！”
“哟，三师兄炼制的毒药？估计没啥药性，拿去给小徒弟试试，万一死了呢？”
——
林天泽再次起身，他的眼角还有些湿润，却还是带着几分笑意。
他强撑着破碎的身体来到李小兰的面前，看着她呆滞的面容轻轻地拿起她手里的剑。
“师父……我不想当怪物……我是人……我是你的弟子……我不是不死的怪物……我会害死所有人，会害了师尊，师伯，师兄弟们……杀了我……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林天泽的声音宛如魔咒一般回旋在李小兰的耳中。
没人注意的是，李小兰的耳后有一个黑色的回旋图案。
而随着林天泽的声音那图案逐渐散发出淡淡的魔气。
可李小兰却一剑刺穿他的腹部，双眸赤红的看着他：“你果然给我下咒了！”
林天泽却笑了笑：“还是被……师父发现了。”
“你知道你的身份了？”李小兰沉声道。
林天泽却痴痴地望着她：“一个不死的怪物，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个凡人……只是……他们都会忘记我是个怪物……可他们的内心深处又惧怕我……”
“为什么？”李小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一直不还手？”
林天泽伸手摸向李小兰的头：“终于……能摸到了……”
他像是在安抚一般的说道：“我想……随了师父的愿……或许……能死在师父手里……我能够解脱。”
他死不了，可每一次濒死的痛苦都压的他喘不过来气，每一次的伤害都是真实的，那种刺入心脏无法呼吸的剧痛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可适当承受过那剧痛后他会再次醒来。
断臂之痛，窒息之苦……他需要在每一次濒死时忍过疼痛得以复活，那样的痛苦，是让他感受到自己活着的实感。
李小兰看着他即便痛苦却依旧带笑的神色，下意识的松开手中的剑。
这是她第一次对杀死男主这个想法产生了迟疑。
青年不过十八岁，可他却经历着无数次的死亡，死亡的恐惧不会威胁他，可是死亡的痛苦在他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一时间，李小兰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是她……造就了眼前人的执念……
一个孤儿，被师父抛弃甚至几次三番的杀害，而她从未真正的对他进行过正面的引导……
林天泽是无辜的……可又不是无辜的……
“师父……”
然而林天泽却抓起她的手臂对准自己的丹田：“或许……这一次我终于能够解脱了……”
话音刚落，林天泽用力将李小兰的剑刃刺向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