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打听消息(2 / 2)

姜瑶看着小崽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儿子因为奔跑和日晒而泛红的小脸蛋!

再看看他那头在扇子微风下依旧顽强挺立、仿佛自带避雷针效果的头发,

“慢点喝,小炸毛。”她笑着低语,语气里是化不开的宠溺。

小姜军从碗里抬起头,嘴边沾了一圈酸梅汁的印子。

顶着那颗无比醒目的“蒲公英”脑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眼睛弯成了月牙。

起身凑到姜瑶耳边,小声道:“娘等我上天当马夫,我也带着你,你到时候就藏在我头发里,好不好。”

姜瑶笑着点头,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

另一边。

从河边回去的弘晖,看着放着四角都放着冰盆的屋子,再想想在河里嬉闹的孩子!

莫名的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失落感。

他闷闷不乐地坐在铺了凉簟的楠木圈椅里,手里无意识地揪着腰间玉佩的穗子,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河边那一幕:

清澈冰凉的河水,孩子们肆无忌惮的欢笑打闹,还有那个…白得发光、力气奇大的孩子。

那双黑亮得像葡萄的眼睛,好奇又大胆地看着他,不像庄户里其他孩子见到他时那种畏缩和恭敬。

“苏谙达。”弘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执拗。

“苏谙达?”

一直垂手侍立在一旁,心里想着事的苏培盛直到弘晖喊第二遍才回神,立刻上前一步:“奴才在,大阿哥有何吩咐?”

“乡下孩子…他们每天都去那河边玩水吗?”弘晖问,眼神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盼。

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恭敬地回道:

“回大阿哥,眼下正是秋收最忙的时节,庄户人家的大人孩子天不亮就下地,天擦黑才回。

这大日头底下,哪还有闲工夫去河边嬉闹?

也就晚上收工回来,男人们去河里洗洗身上的汗泥罢了。”

弘晖听了,小脸明显垮了下来,揪着玉佩穗子的手指更用力了。

他想起自己昨天跟着阿玛下地,只是割了几把稻子,但那稻叶刮在手臂上的痒,汗水流进眼睛里的刺痛,还有后背衣衫黏腻的感觉…确实难受。

晚上他也只是用庄子里烧好的温水擦洗了一下。

原来…那样的清凉畅快,对这里的孩子们来说,竟也是难得的奢侈?

只在晚上…那岂不是更见不到了?

看着小主子脸上毫不掩饰的失落,李管事正好端着一盘切好的冰镇甜瓜进来。

他察言观色,小心地将甜瓜放在弘晖手边的小几上,赔着笑道:“大阿哥是想问今儿晌午在河边遇到的那群小子吧?”

弘晖眼睛一亮,看向李管事。

苏培盛也立刻竖起了耳朵,面上不动声色。

李管事接着说:“那群小子不是咱们庄子上的人,是隔壁赵家村的,今天那些小子里面,有个孩子的爹在咱庄子里做事。

前几日和奴才告假,家里大儿子要成亲!

乡下地方办喜事,自家人手不够,好多亲戚都拖家带口地来帮忙。

这大热天的,帮忙的大人都在赵家忙活,那些半大小子丫头们没人管束,可不就溜到咱们庄子后头的河里撒欢去了?

平时啊,他们可不敢大白天跑这么远来玩水,都得干活呢!也就今天沾了喜事的光,能偷个闲。”

原来如此。

弘晖心里的那点失落,瞬间被“赵家村”、“办喜事”、“亲戚家孩子”这几个词点燃成了新的好奇。

“那他们…明天还来吗?”

弘晖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李管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哎哟我的大阿哥,喜事办完,他们自然都各回各家,该忙啥忙啥去了。

哪能天天来呢?”

弘晖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下去,像被风吹灭的小蜡烛。他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只是拿起一小块冰凉的甜瓜,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

甜瓜的汁水很足,很甜,却压不住他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大阿哥,您身份贵重,那些乡野顽童…”苏培盛见弘晖神色不对,忍不住开口想劝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更惹小主子不快。

弘晖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瓜,长长的睫毛垂着,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冰块的轻微融化声。

李管事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苏培盛看着闷闷不乐的小主子,又想起河边那惊鸿一瞥——那孩子手腕上清晰无比的月牙形印记!

秘密寻找多年的图样,几乎分毫不差!

一股寒意顺着苏培盛的脊椎猛地窜上来,比这满屋的冰块更冷。

三年了!

他们遍查了民间帮派和习武世家,甚至动用了粘杆处的暗线,却始终一无所获。

时间久了,连苏培盛自己都几乎要以为,这不过是主子重伤昏迷时的一个幻梦,记错了。

万万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印记竟然出现在一个三岁稚龄的孩童身上!

出现在这京郊的农庄附近!

苏培盛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那个叫孩子…他是谁?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父母又是谁?

“手上的印记到底代表着什么?”

“为何,主子带着大阿哥来庄子,他就出现了?”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绕着苏培盛。

苏培盛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恭敬而温和的笑容,走到弘晖身边,拿起蒲扇轻轻为他扇着风,声音放得又轻又缓:

“大阿哥,您若是觉得闷,奴才陪您去书房看看书?

或者…奴才让人找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来解闷?

这乡下地方,野孩子不懂规矩,冲撞了您就不好了。您可是咱们王府的嫡长子,金尊玉贵的小主子,跟他们…不一样的。”

最后几个字,苏培盛说得格外清晰,像是在提醒弘晖,更像是在提醒自己——必须立刻、马上将今日所见密报给主子!

那个手腕上的有月牙印记的孩子,不知是什么身份?

绝不能让大阿哥再与之有任何接触!

弘晖知道苏培盛是担心他的安危,他心里清楚他和那些孩子身份不同,只是看着他们开怀大笑、大声嬉闹…有那么一点点羡慕?

“知道了,苏谙达。”弘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苏培盛紧张的眉眼,霎时一松。

主子爷留下的人都是保护大阿哥的,而那孩子还不知身份,只能等主子晚上回来再定夺了!

当晚胤禛并没有回庄子。

弘晖没有等到胤禛一起吃晚膳,还听说,明日一早就要回京,心里很是失落。

但阿玛事务繁忙,昨日已经抽出一天时间陪自己,弘晖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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