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死死拽住暴跳如雷的钱夫人,急得额头冒汗:“祖宗!楼上打得正凶,您若上去,这酒楼非被拆了不可!”
“难不成看着白秋雨被人欺负?那孩子我从小看到大,如今没了师尊……”钱夫人甩开他的手。
“这是他的劫数!楼上已经有人出手了,咱们躲着才是……”钱掌柜连哄带劝,将媳妇按在柜台角落。
钱夫人一屁股坐下,咬牙骂道:“窝囊废!真气死我了!”
楼上,尘埃落定。
背负长剑的魁梧男子立在酒楼中。
从他身后走出一名头戴帷帽的青衣少女,腰间系着一只青竹短笛。
她快速地向白秋雨走去。
白秋雨抬头瞧着来人,一双桃花眸满是震惊:“你…你是……弦歌?”
青衣少女掀开帷帽,露出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蛋,眉心那道玄妙印记,衬得她愈发清绝出尘,哪还有半分往日模样。
白秋雨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是当年他从雨泽湖畔捡回的小丫头?
终日跟在他身后,流着鼻涕的小跟屁虫——弦歌。
“哥哥,弦歌回来了。”
叶弦歌搀扶起白秋雨,用手帕擦拭掉他嘴角的血迹。
白秋雨握住叶弦歌的手,“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被知府杀害了,但我不相信,你果然还活着。”
“那晚,我本来被陈捕头抓住了,只是半路上,我趁机逃走了……再然后我遇见了北辰叔。”
叶弦歌简短地把当晚发生的事情说出,至于其他的,却只字未言,只因不合时宜。
“弦歌!我……”
云梦璃瞧着昔日的姐妹,满是羞愧。
“云梦璃,我真是把你看走眼了,我以为你深情,你却如此薄情。”
叶弦歌把脖颈上带着的项链解下,抛给云梦璃,“从今日起,你我姐妹一场到此结束,下次再敢伤我哥分毫,别怪我叶弦歌心狠手辣。”
若是说叶弦歌是白秋雨的逆鳞,那白秋雨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一双杏眸,落在净尘道姑身上。
“老道姑,我哥便是你打伤的!”
“不错,正是本座所为。”净尘道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你这小丫头,莫非还想替他打回来不成?”
“有何不可!”
弦歌玉手翻飞,快速掐出道诀,手中乾坤镯,竟瞬间爆发出万丈光芒。
镯中涌出磅礴如渊的力量,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威,于二楼上空领聚出,青阳观主李济川的身影。
“敕——”
随着“敕”字吐出,这道身影瞬间投入弦歌身体之中。
她猛地欺身而上,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手掌如携万钧之力,狠狠扇向净尘道姑。
啪——
骤然间,道姑躲避不及,被这一掌扇中,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
发髻突然散开,黑发飘飞,鲜红的血雾在空中散开。
“这怎么可能!”
道姑砸穿数道木墙,沿途桌椅被撞得粉碎,最后轰然坠落在酒楼外的街道上,扬起漫天尘土。
“观主都舍不得打他!”叶弦歌收了道决,怒指道:“就你这道姑,也配欺负我哥!”
二楼一片狼藉,昨日奢华不再,只剩断壁残垣、四面来风。
云梦璃与陆任站在寒风之中,呆若木鸡,显然是被青衣少女掌扇净尘道姑举止惊呆了。
往日,只有净尘道姑掌扇他人,何时她被别人扇过耳光。
陆任声音发颤,“青衣丫头惹怒了师叔,这沅州城怕是也要跟着遭殃了。”
云梦璃回过神,没怪弦歌,只急道:“弦歌,你怎能打师尊!现在快带秋雨逃走,我拦着她!”
“她敢欺负我哥,就该被扇,”叶弦歌抚摸手中的乾坤镯,“再说这沅州城是我们的家,我是不会离开沅州城的。”
这镯子刻着观主的道术,本是用来御敌护主的,方才她施了道诀,借镯子的力量扇了净尘。
这事连镯子的佩戴者云梦璃都不知道,她和白秋雨只知观主刻了道术,却不懂怎么用。
唯有弦歌,当年缠着观主想学,才得了激发的法子。
谁也没想到,这镯子被云梦璃还给白秋雨,最后竟成了叶弦歌动手的依仗。如今,这道术法已被激发,乾坤镯便如凡物,再无威能。
叶弦歌却珍惜地把乾坤镯带入手腕中,她很喜欢这枚手镯。
“丫头,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