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倒是很喜欢抽雪茄,书房和办公室里都专门置办了一个专用保养柜,没事的时候就点一根,感受着烟雾在口中慢慢扩散,然后悠然地吐出两个烟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不过周祈之所以抽雪茄倒不是像父亲一样是出于喜爱,前些日子大量的抽烟和酗酒让她的体检报告不太好看,所以就被父母严格限制了烟酒。
酒倒好说,但戒烟才三天就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拿画笔时手指都在颤抖,咨询了私人医院的医生后,医生也说最好慢慢来,所以在周先生的建议下,只好暂时换成雪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拿来抽抽过过烟瘾。
风大,火星燃得也旺,一根雪茄不到十分钟就见了底,最后一口雪茄吸起来滚烫,味道也已经有些发苦,不过周祈无所谓,反正一共也就吸了两口,开头一口,结尾一口,中间的时间都在发呆。
她已经将近两个多月没怎么画画了。
越是画不出,就越是陷入自我怀疑,越是陷入自我怀疑,就越是画不出。
事情就这样陷入了死循环,当程达勇连续喊了她几次去上课都没得到回应,后来又听说这小姑娘最近几乎每天都在过着醉生梦死的夜生活时,这位爱才心切的中年画家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得有点太过了。
他本以为像周祈这种狂傲的年轻人顶多就是消沉一段时间,然后就能很快振作起来,但他做梦都没想到周祈只是表面上傲慢,事实上,她内心对自己极度不自信,总是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家里给的,离开周家自己就是个一文不名的废物。
她比任何人都相信这一点,所以当程达勇以此作为打击她的手段时,她受到的伤害简直是毁灭性的。
意识到这点后,程达勇立刻决定要亡羊补牢,想着同龄人之间应该更好说话,便是派了性格沉稳的李染去充当说客。
作为班里的生活委员,李染先是以要收班费为由加上了周祈的好友,然后问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去做一个兼职,他要去街头给人画素描,手速慢的周祈可以去做价格更低的速写。
本来还很低落的周祈一看他这么说就来火了,心里胜负欲暴起,当下就决定要和他一起去摆摊画素描。
激将成功的李染很痛快地给了个地址,然后在那天下午,周祈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两人的差距。
李染画画的速度真的很快,虽然远没有程达勇说的十分钟一张素描那么夸张——事后周祈总怀疑他当时说的话是在故意夸大——但就正常人的速度来说,确实快了将近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