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模糊时,体温沸腾时,那只熟悉的冷冰的手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高骊扬起汗涔涔的脸,看到悄然无声从梁柱上下来,站在他面前的谢漆。
他仍披着那一头柔顺的长发,眼里好似下着大雪,一手托起高骊下颌,一手捂住他双眼,低头来一遍又一遍地啄在他唇珠上。
高骊感受着他唇珠的温度,视线透过他指缝模糊不清地看着混乱又清醒的人世,痛归痛,喜归喜。
“老婆。”
高骊满足地一遍遍念叨着,鬓边的汗水淌进了耳廓,使世界陷入了模糊的失聪。
以至于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嗯”。
结束药浴后高骊虚脱地从浴桶中爬出来,歪歪斜斜地倚在谢漆身上。谢漆长发未束,似是故意将一些乱发拨到眼前来,使人看不清表情。
他略带僵硬地帮他把寝衣穿上去,搀扶着他到床榻边躺下,放完人转身便想走,又想回到那高处不胜寒的寂静梁柱上。
高骊奋力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腰把人捞拉回身边,粗喘着在他耳边轻笑着问:“一天没吃饭了,饿不饿?我有点,但我现在累得不想吃饭了,费咀嚼的劲儿。老婆,你陪陪我好不好?”
谢漆背对着他还是要向前走,高骊声音便泛起了哭腔:“老婆,老婆,你好歹回头看我两眼,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不行吗?你以前很疼我的。我脑袋很疼,天天晚上做噩梦,我真的需要你,我想抱着你。”
他故作可怜兮兮地求垂怜,臂弯里的那把腰最终到底是贴回了他上腹。
高骊摸着他散乱在眼前的长发,得逞地无声笑笑,挨过去亲亲他耳廓。
谢漆背对着他不动弹,不搭理他,不看顾他。
高骊到底是虚脱,很快疲惫地沉沉睡去,隔天天没亮就被饿醒,醒来时下意识地往怀里看,看到谢漆面对面地枕在他颈窝里,睡得正安静香甜。
好似从来没有中过毒一样。
高骊贴在他耳边道了一声早。
怀里小猫一样的人呼吸不变。
高骊轻轻叼住他耳廓,哑声地重复了百遍:“煦光,生辰快乐。”
怀里安睡的小家伙身体越来越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