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漆精力充沛地转了几圈,目光最后落在悬挂东墙的两把刀上,一把是他的爱刀玄漆刀,另一把更沉更长,他凑上前去摸摸抠抠,看到刀铭上刻着一个骊字。
高骊从身后跟来,伸出手解开刀扣,抽出一小截寒亮的陨铁刀身:“谢漆漆,这是你送我的,传家宝刀,记得吗?”
谢漆看着刀身沉思,刚想从混乱线头似的记忆里梳理出确切的片段,就看到刀身上倒映了他们两人交错的身影,高骊衣襟半松开,袒露了胸肌。
他还没想起中秋夜游的轻松愉悦过往,脑海先泛起曾经抵足纠缠的疯狂惊涛。
高骊摸着刀,原本只是认真地想跟他聊一聊两人短暂却又极度充实的相处片段,谢漆忽然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他胸膛。看了好几眼,回头假装去看刀,又忍不住地把眼神转回来继续盯着,眼里简直要流出口水。
高骊:“……”
他安静地把传家宝刀收回去,啪嗒一声用力扣上刀扣,好像脚下的地龙窜出火星来,把两个人熏到火烧火燎。
“睡觉去。”高骊掌住他腰身,手背青筋直冒,半抱半抢地把人带回纱帐里去,“我都是你的,想看只管看。”
谢漆微微哆嗦着伸出手,脸上是绷紧的面无表情,瞳孔的明亮暴露了一切。
高骊安静地注视着他,以前谢漆除了小腹收紧会哭,其他的时候总是很淡定,他也不太拿得准谢漆喜欢他哪,现在面对着一个坦诚数倍的谢漆,什么都看出来了。
谢漆这会确实很诚实,而且好模仿。
高骊虔诚地一次次轻吻他因清瘦而愈发明显的锁骨,谢漆有样学样地模仿回去,被互相依偎的安定感糊弄得眼冒金星,直到高骊滚烫的手从他脚踝向上摩挲到膝弯,掌着贴到他左后侧的苍鹰羽翼刺青上。
他忽然才发现好像不太对。
北风呼啸地直撞窗栏,那窗好像不紧实,以至于寒风从缝里钻进来,才令深处的纱帐乱飘乱荡。纱帐里,夜实在是深了,谢漆被做怕了,趁着高骊哼着走调小曲擦拭小腹时窜出龙榻,一深一浅地跑着想躲到爬梯的小窝里去,身后的小曲全无停歇,像是预料到了他会跑。
谢漆笨拙紧张地顺着爬梯往上爬,小曲声却已哼到了身后,才向上爬了几节,脚踝就被攥住了。
他战战兢兢地低头,看见高骊赤着上身追到了爬梯下,仍在好整以暇地哼着歌,仰着英俊的脸望着他,指骨有力地紧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