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乐放松全身瘫软在床上,睁眼看着头顶,恍惚道:“我梦见我在赛车,被一辆大货车撞飞了,全身都好痛,我还看见你了,我想叫你,可是血堵住了我的喉咙,我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喑哑却坚定的声音传来,“那只是梦,你没有被撞,你还好好地待在宿舍,对不对?”
杨平乐有气无力:“对,我还待在宿舍。”
几秒后,杨平乐缓了过来,看了眼手机,下午两点。
今天的天气终于晴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了出来,固执地照亮那一小块地方。
杨平乐靠在墙上,“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以沈家的家庭情况,国庆这种大日子,肯定要跟着沈老拜访很多地方。
沈泽清已经把车速提到了极致,可惜国庆的首都哪哪都是人,堵得人心烦气躁,他用力砸了下方向盘,温柔地开口:“没有,爷爷和奶奶去拜访阿泰布了,我没跟他们一起。”
阿泰布是一个小国家,想要修建运河,国内无人能承建这个工程,便向全球招标,做为竞标方,沈老带着夫人前往。
其实爷爷有叫他一起去,有心让他积累人脉,只是他担心杨平乐,选择留下来。
杨平乐翻了个身,夹住被子,“那我岂不是在电视上看不到你了。”
小时候他们圈子里的小朋友都以在电视上看到沈泽清为荣,那时候的杨平乐最讨厌沈泽清,因为他一上电视就等于抢他的风头,被他视作最大的竞争对手。
现在想想就觉得好笑,嫉妒一个地位约等于英国皇室王子的人,当年他是哪来的勇气。
电话那头传来轻浅低沉的笑声,“那你想什么时候看我上电视,我一定提前准备,穿得帅帅的。”
杨平乐嘎嘎乐,乐得拍床,乐得飙出了眼泪,笑着笑着,喉咙微哽,眼睛酸涩难当,“清哥。”
“嗯。”
“我想哭。”
“我就哭三十秒,三十秒后你记得提醒我。”
那头沉默了,杨平乐对着手机默默掉眼泪,时不时吸一下鼻子。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哭过?
久得他都记不清了,眼泪换不来关注,也换不来心疼,只会让自己像个弱者,被人拿来恶意嘲笑。
自从杨平乐懂得这个道理后,便没再哭过。
可是他听着沈泽清的声音就忍不住。
“小胖。”
“到时间了。”
“这么快!!!”
听着杨平乐浓重的鼻音,沈泽清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完全撕裂开,痛得无法呼吸,他把车停到路边,扯掉领带,松开衬衫扣子,极力吸入尽可能多的空气,压抑那股心痛。
“那我续三十秒。”杨平乐不满。
沈泽清从包里抽出平板,叫了个代驾,他的状态不适合开车了。
叫完代驾,爬到副驾,捏着眉心,眼睑半阖,密长的眼睫盖住晦暗不明的眼睛,“小胖,我陪你聊天,你不要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