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一回头就看见鹿临溪站在门口,满脸惊恐。
“怎么了临溪?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他下意识藏手机的动作被鹿临溪看在眼里,却只能不动声色退了出去。
“没事。”
餐桌上,顾云深一个劲给她夹菜,脸上堆满笑容,是她难得一见的笑。
他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就好像打了胜仗一样。
这不像他。
顾云深,从不会笑得这般灿烂明媚,还是在她面前。
鹿临溪的心在滴血。
看着碗里堆积成山的红烧肉,清蒸鱼,小青菜……
她却一口都不敢吃。
“怎么,是不喜欢吃吗?还是没胃口?”
见她发愣,顾云深殷勤地看向一旁的鲫鱼汤,开口:“那先喝一口汤吧,这汤暖胃。”
他说着就迅速给她盛了一碗递到面前,“来,”
还没等鹿临溪拒绝,他就收回,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再递过去:“来,不烫了。”
鹿临溪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这一哭直接把顾云深吓傻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汤碗。
从旁边的抽纸盒里扯了一张纸巾,轻轻地,温柔地为她擦拭眼泪。
“你看你,只是做了一顿饭,怎么还感动哭了?”他边说边笑。
可此时明明很好看的笑容,在鹿临溪眼里却只有惊恐,害怕。
人怎么能演成这样?
顾云深,他要杀了这个孩子。
“别碰我!”
鹿临溪几乎要喊出声来,可她不能暴露情绪。
因为她还不确定顾云深是否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
以他的本事,要知道这件事很容易。
也许,是取骨髓的时候,也许,是她昏迷的时候……
“你怎么了?”
顾云深还以为是自己反常的举动吓到了她,连忙询问。
“出去!”
鹿临溪红着眼站起身,指着门口的方向,“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原本顾云深还想陪她吃最后一顿早餐的。
“好,如果我的离开能让你安心,我走。”
他起身,失落离开。
鹿临溪几乎是冲过去把门从里反锁,泪水决堤。
她捂着嘴,顺着门板蹲在地上哭。
顾云深离开不久,门外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鹿临溪刚听到动静,门就被破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闯了进来。
“鹿小姐,得罪了!”
几个人拽着她就往外拖。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放开……我报警了!”
几人根本不听她的挣扎,反而用胶带捂住了她的嘴。
“鹿小姐,不想受罪就安静些。”
然后她被拖上了一辆加长的迈巴赫……
客厅门外。
顾云深脚步微滞,语气淡漠:“妈,如果您实在反对,我不介意在孩子出生前,为他寻一个新奶奶。”
“逆子!你在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吴佩琪怒不可遏,抓起案几上的茶盏便要扔过去去。
那道颀长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廊道尽头,只有冷风吹过。
空荡的厅堂内,吴佩琪望着摇曳的门久久站立,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
想起过往种种,只得长叹一声。
……
鹿临溪醒来时,已是傍晚。
她怔怔望着手背上的输液针,亮白的灯光映在她水汪汪的眸子里。
这里是医院?
“孩子?我的孩子……”
她第一反应是摸着小腹反复确认,直到感受到孩子强而有力的心跳才放下心来。
“孩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