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菊池社长的左侧,笔挺地站着四位穿黑色和服的日本人,长得个头也就是一米三四左右,他们身体虽然挺得很直,脑袋却使劲低着,好像他们的下巴太碍事,无法把脑袋再往下低。他们就是今天在车间虐死纺织女工李姐的凶手。看样子,他们像是被菊池社长训斥过,所以才那样低头站在菊池社长旁边一动也不敢动。
在菊池社长右侧站着的是刚才下楼跟于戈娇交涉的中国人王经理,他低三下四地对菊池说:
“社长,刚刚给警察局的苟局长打过电话,一直没打通,要不我派人跑一趟警察局?”
菊池瞪了王经理一眼,抄起电话使劲摇电话把子:
“喂,给我接苟局长办公室!”
一个操青岛口音的女电话员应着:
“抱歉,苟局长不在办公室,请等会儿再打!”
“告诉苟桑,我是大康纱厂的菊池,让他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菊池社长!”
电话那头的警察局接线员顿时也变得很客气了。咵,菊池把电话挂了。
屋里的鬼子们都在听着外面工人们高呼口号的声音,使劲敲打铁皮的声音,震耳欲聋。而屋里的日本人都沉默着,静观事态的发展。叮铃铃铃,电话铃响了,菊池抄起电话:
“是我,是的苟桑,我有要事请你帮忙,哟西,你知道就好,快点派人过来,多带枪!嗯,哟西哟西!“”
他放下电话,菊池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苟桑地帮忙,大大地好!“”
那位经理赶忙扶正电话:
“哎!哎!大大地好!大大地好!”。
警察局苟局长放下电话,背着手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张探长,你说菊池他杀了一个女工?”
“是的,我刚从医院回来,看到那位女工,她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肚子也破了,肠子露在外面,腿少了很多肉,露着白骨,已经死了,很是血腥!我还没到杀人现场勘查,据送女工去医院的人说,是日本人用鞭子抽,放狼狗咬,把人给弄得血肉模糊,那女工还怀着孕,肚子里的胎儿被狼狗当场吃掉!”
“啊?这…这还了得?张探长,按民国律条,犯下杀人罪的人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过,人命关天,杀人偿命,对不对?”
“那是,一命抵一命嘛,当斩!”
“当斩?你敢杀日本人?”
“哎,苟局长,我可没说要杀日本人,就算杀我自己也不敢杀日本人啊!没人惹得起小鬼子的!”
“菊池要我帮他,帮什么?帮他杀人?帮他作恶?那咱还是警察吗?娘的!”
“苟局长,那咱装傻?”
“好主意,你带上两三个弟兄到大康纱厂意思意思,别进厂子里,吆喝吆喝就回来,让菊池知道咱们到了。我去一趟沂水路,找温司令说明这事,涉及日本人的事会很麻烦的!”
“遵命,苟局长!”
张探长带着弟兄们去了大康纱厂,走到铁山路,张探长让警车停在路边,对弟兄们说他肚子不舒服,到医院拿点药,让大家等等他。张探长来到马路对面的一家医院。这是一座淡黄色的德国小洋楼,张探长径直来到三楼,轻轻敲了敲院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