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干涩嘶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江衔月的耳朵,激得她后颈汗毛根根倒竖。
“靠!你可汗大点兵呢!”
江衔月头皮发麻,也顾不上其他,弯腰一把薅住龚逢吉昂贵西装的后领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往门边拖。
这位大表弟看着不胖,死沉起来却像灌了铅的沙袋,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拖人,是在拖一头刚宰完还没放血的猪!
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发力,一边还不忘对着天花板嚷嚷。
“朋友!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我纯路过!我这就把他打包送您跟前!”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像是骨头在强行扭转。
江衔月猛地抬头,只见天花板上那倒吊的身影动了!
它像只巨大的蜘蛛,四肢以一种极其敏捷的速度在天花板上交替爬行,无声无息,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灰影。
——目标直指地上瘫软的龚逢吉!
“我靠!”江衔月魂飞魄散,肾上腺素狂飙。
她再也顾不上拖了,几乎是凭着本能,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龚逢吉屁股上,借着反作用力自己向后猛地撞向门板。
“砰!”
门板应声而开。
江衔月一个趔趄摔出门外,狼狈地滚倒在地,沾了一身灰尘。
与此同时,那道阴冷腥风几乎是擦着她的头皮掠过,“噗”的一声闷响,那倒吊鬼青灰色的爪子狠狠抓在了龚逢吉刚才瘫倒的位置。
地毯瞬间被撕裂出几道深深的爪痕。
“嗷——!”龚逢吉被那一脚踹得短暂痛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好对上那张近在咫尺、咧到耳根的青灰鬼脸。
“啊啊啊——鬼啊——!!!”凄厉的尖叫再次划破空气,比刚才更加高亢绝望,然后他眼白一翻,又晕了过去。
江衔月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一把抓住门把手,用尽平生力气,“哐当”一声将厚重的房门死死关上。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拍出符纸,牢牢贴在门锁之上。
几乎在门合拢的瞬间,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和令人头皮发麻的抓挠声。
“呼……呼……”江衔月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刚才那一滚里散了架。
她低头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龚逢吉,一股悲愤涌上心头。
她刚想吐槽两句缓口气,却猛地发现不对劲。
太安静了。
刚才宴会厅里隐约传来的悠扬音乐、人声鼎沸的谈笑,此刻全都消失了。
一片死寂。
紧接着,仿佛为了印证她的不祥预感,“滋啦”一声刺耳的电流声响起。
走廊里所有壁灯,瞬间全部熄灭!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降临了。
“啊啊啊啊——!!”
“救命啊!!”
一道尖锐的叫声骤然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