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从未像今夜这般,心思纵横、浑身燥热。
她静坐于内殿的妆几前,指尖摩挲着一只小巧瓷瓶。瓶身暗红,没有任何标记,唯有瓶口残留着淡淡药香,带着某种隐约的甜腻。
这是原主留下的东西。
荒唐、放纵、挥霍声色犬马的原主,总能从各种见不得光的管道弄来这样的药。所谓「春凝散」,一旦入口,女子体内会如火焚烧,单凭冷水、针灸、甚至太医的药方都无法压下,唯一的解法,就是男子整夜以身灌精相解。
乐安将瓷瓶轻轻放下,眼神幽暗。
她就是故意的。
若非如此,墨玄这般死守身份、死守理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跨出那一步。
而她偏偏不愿在开苞礼上让陌生人触碰,心底唯一想要的,只有那个沉默、冷峻、却总在暗处护她的男人。
她揭开瓶盖,将药丸放入口中。
微苦,很快便化开,随之而来的是胸口渐渐泛热,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不多时,体内便似有细小火焰,顺着血脉一点点燃烧。她握紧扶手,咬唇忍耐,却清楚意识到,这股灼热只会越来越盛。
「公主,您怎么了?」
霜花推门而入,却一眼见乐安面颊潮红、气息不稳,立刻变了神色。
她急忙上前搭脉,手指才触到那股狂乱的脉象,眼神就沉了沉。眼底立刻掠过一抹了然,是春凝散。
她心底一叹,却没有拆穿,反而压低声音:「公主,您怎会……」
乐安佯作茫然,指尖紧扣几案,声音颤抖:「我……不知……只是觉得……好热……」
霜花垂眸,暗暗咬唇。她很清楚,这药找遍太医院都无解法,唯一的出路,只有一个人能给。
「公主忍一忍,属下去请墨统领。」
「不……不要……」乐安虚弱地伸手,似乎要拦住她,却被霜花轻轻压下。
「公主,这药不是冷水能压的。」霜花低声在她耳边道,「若再拖下去,怕是要伤了身子……解药之法,唯有……」她话未说尽,却已足够。
乐安眼底掠过一抹几近不可察的笑意,却仍故作无措:「那……那你快去……」
霜花看着她,心底暗暗一叹。果然,这是公主的计算,既然如此,她也只能把戏演完。
片刻后,殿门被推开。
墨玄步入,仍是一身夜行软甲,气息里带着冷冽的风尘。
「公主?」他一踏入便望见榻上的乐安,眉头瞬间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