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亭侯,真是后生可畏啊……以老夫这圣道四品之境,竟然没有自信能够拿下不过九品境的你……”祁伤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你这份自己落入阵中还不反抗的傲慢,将成为老夫的胜机。”
……
……
“出不去了。”
许开非常惊讶。
白雾散去之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白色的世界。准确地说,是以黑白山水所绘出的一片天地,而这片山水画,正在逐步趋近于真实,变得越来越写实,从一开始崇山峻岭、飞流直下逐渐演化出了小桥流水、炊烟袅袅、集市、城池。
而出不去的原因也很简单。首先,他不清楚这里到底是环境还是阵内天地。圣道境无法如圣者那般造出真正的天地,因此这要么是伪天地,要么是幻境。
其次,无论是哪个类型,都应该有天地之气的流动才是。然而即使他已经张开了“经天纬地”,却依然无法感知到构成阵法运转的天地之气。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构建阵法之人用一种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取代了天地之气作为构建阵法运转的基石。若是想要再像以前那样用“经天纬地”找出阵法的破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但困难,并不意味着找不到。
许开已经找到了那天材地宝所蕴含的一丝天地之气,从其气息判断,应该是星辰砂。非常珍惜,即使祁伤永乃圣道四品,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足够布置一整个如此大阵星辰砂,他必然是得到了谁的帮助。
“不好说啊,跟我有仇的有点多,借着这个机会给我使绊子不是没可能……不过,要说最有可能的话,恐怕还是程朱吧,毕竟程朱学派的观点和祁伤永的圣路有很多相似之处啊。”许开微微眯起双眼,而当察觉到了星辰砂的存在之后,他也很快弄清了这个阵法的构成,走的是虚实结合的路子,难以分清真伪。
许开忽然看向周围,不知何时,原本身处荒郊野岭的的他此刻正置身于一处繁华的城池之内,城中人声鼎沸,锣鼓喧天,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街边小贩的吆喝此起彼伏,端的是热闹非常。
这时,许开感觉自己裤子的状态不对劲,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小孩拉着自己的裤脚,手里拿着一个破碗,可怜兮兮地说:“大哥哥,行行好吧,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这个小孩在许开的记忆中存在,那是他还在上阳县的时候一起玩过的玩伴。乞丐很少,但不是没有。这个小孩便是其中之一。后来许开的爷爷死去,许开便打算认真苦读考取童生便减少了来往。直到后来许开屡次不中童生时才想起来了他,只是此时他已经不在上阳县了,亦不知晓他去了何方。
“说起来……继承记忆这种事情当真正常吗?而且……执念?世上真有灵魂?”许开一边抚摸着小孩的头,一边想着这些,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好多未知啊……好想要都知道啊……”
下一刻,他抓紧了小孩的头颅,猛然朝着那座最明显的官府猛然砸去!
轰——!
小孩的身体犹如一枚炮弹,直接洞穿了县衙!
“何人在此放肆?!”城主震怒的声音传来,震动了整座城池!
许开脚踏大地,以更为强绝之势将城主的声势直接镇压了下去!
他随手抓起两个路人,直接狠狠地用路人将城主猛然砸进地面,冲击席卷四方,直接将整座城池夷为平地!
轰——!
轰——!
轰——!
许开以最为暴力、最为直接的方式破阵——摧毁阵中的一切!
当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覆灭,世界终于显露了一丝裂痕,经天纬地没有放过这一丝机会,许开顺势将剃刀插入其中,斩断了运转整座大阵的星辰砂运转!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开,整座大阵终于被攻破!
而当出阵之后许开第一眼所看到的,是祁伤永那张惊愕至极的脸。
下一刻,他准备好的各种手段瞬间而至,除了他在画道上引以为傲的征战图,还有自作的九行歌、螟蛉叹等作,更兼以“微言大义”进行加持,简直堪称浩浩汤汤横无际涯!
“不愧是圣道四品,看来以九品境想要击败你,还是非常麻烦的。”许开早已料到了自己出阵必然会面对祁伤永早已准备好的攻势,只是即使是他也没想到,祁伤永的准备却如此充足。
“那我便破境吧。”
轻描淡写,彷佛理应如此。下一刻,仿佛有着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许开的气势再度上涨。
“不够!八品又如何,东亭侯,接招吧!”
许开轻笑一声:“那便再破。”
祁伤永瞪大双眼,瞪得目眦欲裂。
果然,许开的气势再度迎来暴涨!
那把剃刀,此刻闪耀着青色的光芒,仿佛此刻,它才是天地的唯一!
唰——!
一切,皆被一击而破。
祁伤永眼眶颤抖,难以相信如此难以置信的事情竟然在自己面前发生。
然而事实便在眼前!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唔!”
但,没等他感叹完毕,许开直接抓住他的头,猛然朝着地下一撞。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轰地一声巨响!
这座被祁伤永加固而不至于倒塌的山峰,经受了这等冲击,再也无法坚持,终究是倒塌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