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明白了。”司马懿顿时恍然大悟道。
至今为止,曹轩对於亲王还是比较客气的,毕竟是宗室血脉,牵一髮而动全身。
就像前段时间曹洪侵占民田,杀掠良民一事,他也只是罚俸三年,后来曹洪主动请缨前往阳平关,曹轩连他的爵位都恢復了。
这不是曹轩没脾气,而是曹轩知道宗室这潭水太深了,得一点点清。
而这次万春阁一案,对於曹轩来说,则是一个撬开宗室铁壳的楔子。
曹洪侵占民田时,他罚俸、允其戴罪立功,是因为曹洪手握兵权,宗室的体面,能保一时,便先保一时,免得激起兵变。
可靖王曹冲不同,他虽然年少聪慧,但空有亲王头衔,手里没有兵权,只靠著“先帝爱子”的身份,在朝廷中掛了一个虚职。
这样的人正是用来立威最好的人选。
曹轩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笑道:“仲达,你明白就好。
对於一个太学生而言,是流连青楼的罪名大?还是私通亲王的罪名大啊?”
司马懿的瞳孔骤然一缩,掌心的冷汗瞬间浸透了素袍的袖口。
“臣多谢陛下。”司马懿拱手回道。
“善,你再去为朕做一件事吧。”
“还请陛下吩咐。”
“朕准备成立宗人府,专门管理宗室事务,但这宗人府,不能再是他们藏污纳垢的保护伞。
朕的本意是將“宗室”与“朝廷”分隔开来。
宗室子弟生下来便有俸禄,可若让他们掺和朝政、染指兵权,一来易成党爭,二来会仗著血脉轻慢法度。
此事便交予你来制定相关制度吧。”
“诺,陛下。”
“仲达,你是朕的近臣,朕希望你能了解朕的苦心。”
“臣明白该怎么做了。”
看著司马懿缓缓离去的背影,曹轩不禁喃喃自语道:“有的时候,把枝叶剪一剪,主干才能长得更直。”
等到司马懿回到府上,他的父亲司马防已在正厅候了半个时辰。
司马防身穿一身锦袍,手里摩著一枚玉佩,那是当初在洛阳令的职位上,先帝曹操因为感念他的举荐之恩,送给他的礼物。
“仲达,陛下答应放你自己了么?”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没有。”
“哼,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自己去找陛下。”
“父亲莫要心急,三弟虽然毁了名声,但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保住了性命。”
“此话何意啊?”司马防不解的问道。
司马懿扶著司马防坐下,低声说道:“父亲您想,三弟若真是被按上『私通靖王』的罪名,別说保不住性命,咱们司马家都要被拖进泥沼。
可现在呢?他不过是『误闯青楼”,看似毁了太学生的清名,实则是陛下在给他披『
护身符』。”
“胡扯,你三弟什么时候私通靖王了?”
“可万春阁的背后就是靖王啊。”
一句话让司马防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