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月下旬的一个周末,离大运动还有两年时间,街上的行人不多,但穿的衣服多是蓝色、灰色和绿色,这是这个时代的主色调。
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一些老式的建筑极有特色,低矮但并不破旧,墙上到处都刷着标语,
“抓革命,促生产!”
“为人民服务!”
“咱们工人有力量,建设祖国响当当!”
……
陆家离工人俱乐部差不多有三站路,陆见微没有等至少半小时一趟的公交车,她一路看着眼花缭乱的标语,欣赏着这座南方城市六十年代的风景,来到了工人俱乐部门前。
“微微!”
树后突然跳出来一个人,吓了陆见微一跳。
青年神色既凄苦又深情,朝陆见微冲过来。
陆见微忙后退,拉开和他的距离。
旁边有两个身穿军装的人在聊天,任何时代的兵哥哥都能给人安全感。
其中高个子的那人看过来,傅廷俊忙停下。
“微微,我没想和你退婚,我也没想不要你,我和婷婷清清白白,你那天看到的都是误会。”
陆见微惊愣了,“你们都抱在一起啃了,还是误会吗?”
“不是,微微,那天是婷婷差点摔倒了,我扶了她一把,她,她……她一时情难自禁,我也是被迫的!”
“噗嗤!”旁边传来了笑声。
陆见微看过去,背对着她的高个子军人肩膀一耸一耸的,而个子稍微矮一点的那个笑弯了腰。
傅廷俊觉得很窘,但人家两个兵哥哥随便哪一个一拳都能将他放倒,他只好委曲求全,“微微,我们去那边说话。”
“不必了!”陆见微道,“傅廷俊,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我的婚约取消,这婚必须退。朱婷婷应该通知过你吧,陆家这些年资助给你的钱票还有订婚信物明天早上十点前必须还给我。”
哪怕她一日游,她也不能让自己和这种男人有任何瓜葛啊!
身高不足一米八,小白脸一个,身材单薄得就跟路边的小白花一样,无论哪一点都没有和她的审美不搭边,更别说还是个脏的。
傅廷俊一下子急了,“微微,回去后我已经刷过牙了,就一点小事,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呢?陆家是什么成分,别人连走都不敢从你家门口经过;
你也应该知道,这婚事对我会有多大的影响,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要是退了婚,除了被送去改造,你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以前只要一说这话,陆见微就吓得浑身哆嗦,惊颤不已,也把他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现在,傅廷俊看到陆见微平静得很。
她一个只能活一天的人,怕个毛线。
她现在也怕,但更怕的是,她要死了,这人渣欠她的钱会不了了之。
她啥都吃,就是不吃亏。
“傅廷俊,我是资本家,你又是什么身份?当年傅家可是海城排第三的大资本家,只不过傅家人效力的不是新夏国,临解放跑路了,可人现在M国活得好好的,这些年,没少给你母子二人寄钱吧?
我要是被送去改造,我会让你和我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