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白炽将泡开的杯面推到了琉璃绘的面前,但琉璃绘并没有接。
她始终低着头,身体不断颤抖着。
于是白炽关切的问道:“你刚才洗的是冷水澡吗?”
琉璃绘抖得更厉害了,因为角度问题,白炽看不到她的双眼已经涨红了。
不能哭,琉璃绘,你不能哭。
她死死的咬着牙,才不让眼泪掉下来。
记住,你已经是没有家的人了,没有家的人是没有资格流泪的,当你看到故乡在燃烧的那一刻,当你不惜一切代价逃离到这里的时候,就应该明白这点,就应该做好觉悟!
琉璃绘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觉悟,所以在白天她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她没有哭。在白炽向她提出非分要求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眼泪没有任何用处。
她只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的,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藏在垃圾堆里躲避追杀也好,捡别人的剩饭剩菜吃也罢,甚至将这具身体交给别人玩弄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在白炽向她提出这一要求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但是……这个神经病为什么从头到尾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原以为白炽是要玩弄她的身体,结果白炽是要用她的身体来进行奇妙的羞耻变身,而且还让她最想要掩盖的身份与特异暴露无遗。
她原以为在身份与特异暴露以后,结束变身的白炽会立刻对她进行逼问,或者直接将她交给警察,但白炽却和没事人一样让她自己走回来了。
她原以为这是白炽的缓兵之计,或者是想要将她的这股不祥之力视为禁脔,结果这家伙却忘记给她钥匙,害得她这个禁脔连门都进不去!
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她终于要支撑不住了,颤抖的身体已经快要抑制不住那眼泪了。
结果这家伙却在问她是不是洗了冷水澡!
神经病啊!
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连冷水和热水都不会调啊!你到底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啊!
撕拉。
白炽将杯面的盖子彻底掀开,而后又往琉璃绘那推了一点:“那就吃点热的暖暖身子吧。”
神经病啊!我都说了我不是因为冷……
咕噜咕噜。
泡面的浓香猛一钻进鼻孔,琉璃绘颠沛流离多日、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再也忍不住地发出一声窘迫的长鸣。
琉璃绘更绝望了。
而绝望到极致又不免自暴自弃的生出“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念头,于是她猛地一吸鼻子,一把将杯面接过,猛猛的吃了起来。
然后就被这“绝望火鸡”的杯面刺激得憋了一天的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
他妈的,什么破面,这么辣是想杀人吗!
而看着琉璃绘吃个面都能给自己吃哭了,白炽不由得在心里想着——果然是着凉了,还好自己这里有足以驱寒的辣味杯面,这一口下去,再凉的身体想必都开始暖洋洋了吧。
“哦,对了。”他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