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机枪手紧张地抓着枪把,问:“他们想干什么?要投降吗?”
对面走来的人群中摇着白旗,有人用不标准的维国语向他们喊话:“不要开枪,我们任凭处置!”
梁旬易紧拧眉头思索着,双眼左右扫视,想判断出这投降是否有诈。败兵慢吞吞地拖拉着步子走向坦克,梁旬易在频道里提醒众人随时准备开火,又找了个懂切赫语的排长,让他负责双方交流。排长拿来一只扩音喇叭,喊道:“全都给我把武器丢掉,快点!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别耍花样!”
敌兵纷纷丢下了手里的冲锋枪,看样子确实是诚心归服的。梁旬易给指挥部汇报了这一情况,指挥官考虑了片刻后回答:“当心点,把他们控制住了再报告一次。”
排长在喇叭里喝令投诚的切国士兵在十米外停下,接受检查,对方乖乖照做。梁旬易派了几个兵去搜他们的身,不放心地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周边的动静,听到炮响自一千码开外的地方传来。他向炮声隆隆的地方看去,但隔着烟雾和火光,他分辨不清敌我双方究竟在什么位置。
当他们的注意力被投降的士兵分散时,藏身于土堆后面的坦克已对他们虎视眈眈,圆形的炮口正对着其中一辆身形醒目的“收割者”。骤然,炮管剧震,火光一闪,飞弹直指炮塔中心,将收割者的炮塔炸得稀碎。
爆炸就在梁旬易身边发生,他被灼人的火浪冲击得不得不伏低身体,真枪实弹地领会到了火舌从身上滚过的压迫感。之后,他慌忙抬头看向停在旁边的坦克,发现它已面目全非。梁旬易大骂了一句,把身子缩进车舱,在车员惶惑的目光中拿起对讲机大喊:“所有单元注意!我们刚才损失了一辆坦克,有谁看见敌人吗?”
“我什么也没看见,烟雾实在太大了!他们从哪冒出来的?”
“所有收割者马上散开,快找到是谁在放冷枪!”
炮手旋即转身贴近视窗,但还没等他找到目标,又有一场爆炸发生了,震得舱室里乒乓作响。梁旬易拼命拉住扶手才免于扑倒受伤,他按住头上的护目镜坐直身体,努力把眼睛往潜望镜上靠:“谁他妈在向我们开火?”
“收割者7号,这里是指挥部,发生了什么?”
“我们遇袭了!敌军仍有反击能力,他们在向我们发射炮弹!”梁旬易说。
炮塔转动一阵后突然停住了,满头大汗的炮手情绪激动地打了报告:“我找到它了,长官!火光在东南方向一千码外,这老鼠准是躲在那里,快给我开火命令!”
梁旬易在视镜里观察那块地方,忽然不知从哪飞来两颗炮弹落在那里爆炸了,大片明亮的火焰占据了半壁视野,耀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梁旬易担心那个方向上会有弯刀单元在活动,便问:“那是我们的坦克吗?”
炮手擦掉脸上的汗,对着视窗张目而视:“很难说。”
“辨认它,告诉我,赶快!”
话音刚落,又有一发火炮落了下来,大地都颤抖了。坦克摇撼着,炮手一个不慎,身子猛然向前一冲,撞在了夜视仪上,弄断了鼻梁骨。他抬起脸抹去鼻血,闭了闭被焰光闪花的眼睛:“妈的我快成瞎子了!”
炮声陡然密集起来,梁旬易听到耳机里有人在呼报:“有敌人坦克在我们侧面,我们正受到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