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只能这样赌一把了。
一行人摸着夜色东躲西藏地前行,丝毫不知他们的一切行为都被人能看着眼里。
有王庆在,庄园的一切动静都尽在掌握。仇千邑站在竹林一侧远眺不远处的湖水,他看见那一群无知无畏的小孩们正往那处赶,丝毫不知前方才是真正的深渊。
对他而言,十多岁的少年,不就是一群未及冠小孩吗?这个年纪总是让人充满热情和激昂,以及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看天空暗淡无光,似乎又要下雨了。离州的天气可真是多变。啊,原本还奢望今天会放晴呢。
不过天气不好也没关系,星星总会存在。视野逐渐开阔,有人惊呼:“看!前面有桥,过了桥我们就能离开这。”
“嘘,小点声,别让那群坏人听见。”夜卿竖起根手指放在嘴边,随后洋洋得意道:“看,听我的准备没错,北边就是出路。”
江应泽笑道:“那你还挺神的。”夜卿昂首挺胸,看上去骄傲极了。她甩了甩石头的手,问道:“怎样?我厉不厉害?”
石头:“厉害。”
他的低头看见了朵白色小花,弯腰轻碰其中一片花瓣,柔软的触感反馈到手上,和又冷又硬的石头截然相反,他又瞪大了眼。
“这是花,还有香味呢。”夜卿告诉他,她指了棵树,又指了不远处的湖,说:“这是竹子,那是湖,湖上弯弯的是桥,待会我们要过桥离开,然后你就可以跟我去北州了,那儿更好玩。”
石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地“哦”了声。
外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稀奇,一草一木都是从未见过的鲜活原来,石头背后是这样的,为什么他从没想过出去呢?
原来,树有那么高,花有那么软,天有那么宽阔。
这是一个小窟窿所看不到的,全新的世界。
夜卿一边跑一边跟石头讲解,她的语速有点快,说话含糊不清,但石头还是听得很认真。
巫遥等人在后头见状,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桥在前方,回家的希望似乎触手可及。
瞧啊,他们多天真。
仇千邑想,这是一群被保护的很好的金丝雀,没受过什么大苦大难,以为只要逃出牢房,自由就不远了。
他专门选了这群人,这群天真又富贵的人。
仇千邑面无表情地看着因为急跑而满脸汗水的小孩们,看着他们望向桥的兴奋,一路上畅通无阻,没人拦他们。
仇千邑陡然道:“遥天门走了?”
左后方的王庆面容半边隐在暗处,他道“还在林子里。”
他顿了顿,接着道:“主上说,今晚无论如何,都必须让沼泽享受祭品,哪怕和他们正面对。但最重要的还是那一条,不能泄露主上。”
该说那人贪生怕死吗?仇千邑觉得不像。早该明白的,他们只是弃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