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梦蝶是个安静的性子,即便被关起来了也不乱飞,呆在瓶底舒展翅膀。蝶翼发出亮白的微光,蝶粉细细闪闪的,像星星。
他把蝴蝶藏进腰带,想等仇千邑醒来就拿给他看。
庄主喜欢星星,可今晚云太厚太多,看不见星星。不过还有只梦蝶,它可以哄庄主开心。
仇千邑在睡梦里也不安稳,他瑟缩一下,呼吸声加重,幸一看就知道庄主又做噩梦了。
他本想拿梦蝶出来,但梦蝶只吃人的美梦,像庄主这种,它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作罢。
想起在民间见过妇人哄孩子睡觉的法子,幸学着记忆里的动作,手顺着仇千邑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的滑过。
额头相贴,呼吸交融。
有时候,幸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只吸食噩梦的梦蝶,这样庄主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或许是民间的法子真的有用,仇千邑松开眉毛,无意识蹭了下幸的脸颊,又沉沉睡去。幸动作不停,极有耐心的哄着仇千邑。
人都是要哄的,就像母亲哄孩子听话,老头哄求签者开心,他哄庄主睡觉,都是一个道理。
仇千邑睡了一个刻钟,一睁眼便与幸对视上,那装满漫天莹火的眼眸,如今也装进了个他。
仇千邑笑了,温热的吐息洒在幸脸上,如一阵春风袭来。
“凑这么近,想干嘛呢?”
幸眨了下眼,掏出装着梦蝶的琉璃瓶子。
仇千邑哑然,接过瓶子对着天,道:“梦蝶?森林里可不常见,你做了什么美梦吸引到它了?”
幸翻开仇千邑的手写道:“庄主带我走的梦。”
每个人对美梦的定义不同,是家财万贯,是得道成仙,亦或是偶然采到了一朵花。只要潜意识的认为这个梦是美好愉悦的,梦蝶都吃。
仇千邑道:“不错的梦。”
他收拢手掌,像是把幸写下的字含在手心。
梦蝶蓦然躁动,扑着一对翅膀再瓶里上下挣扎。仇千邑急忙把琉璃瓶塞回幸手里,梦蝶一下安静不少。
幸垂眸看了眼,歪头疑惑。
仇千邑读懂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没有不喜欢,你替我收着吧。”
爱吃美梦的蝴蝶,不喜欢噩梦连连的人。
这是个警示吗?
“我猜顾舟和楼望正在等我们。一群人守着沼泽,可能还会叫帮手。而那群猎物,应当也没离开。”仇千邑眼底暗色一闪而过,“沼泽的隐息只能一时逃避,我们还得回去。趁现在他们发现不了我们,偷偷把猎物丢进去就行了。”
但难就难在顾舟,在他眼皮子底可不方便,更何况还多了一个变数。
幸写道:“船到桥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