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剑尊,幸会。”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冒犯那位前辈,要让仙君知道,你怕是不用活了。”
他走马观花般的看完自己重生后的一切,脑海里的最后一幕,是那位端坐在枫林里的仙君徐徐抬眸,对他道:
“嗯,回来就好。”
楼望伸出手想去拉顾舟,可“咔嚓”一响,人与枫皆如镜子碎裂,露出了三十年前的荆州。
他看见面前站着的漠尔和一群荒族人,又一次,他挥起了霜寒剑。
“一剑霜寒……十四州!”
天下起了雪,他也落了地,如雪花一样。
好冷……
楼望神志不清,他记得,他应该是死了的。
那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倒在地上,数不清的魂魄在问他:“为什么,你还活着?”
楼望张了张嘴,声音微弱:“我……不知道。”
决定以魂祭剑时,楼望以为自己是无畏的,可直到他真的这么做了,他又后悔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想活着,我……还想和师尊一起,回遥天门。
我……想活。
师尊……顾……舟
没人知道,楼剑尊陨落前,流了滴泪。
雪花冻结了泪,泪与雪混为一体,他们说楼剑尊为天下苍生,英勇就义。
以仙君捧了一身尘雪痛苦哭泣,换十四州安稳十载。
魂渡河底茫茫,亡魂滞留片刻,齐齐看着倒在半米深的河水里的生魂,然后回头,走了,向着河的尽头。
楼望倒在河里,不知生死。
可他还有意识,他知道自己在魂渡河里。
啊……魂渡河,亡者之地,他果然还是死了吗?
楼望在水中阖目,发丝如水草飘散。
那些复生啊新生啊,都好像是他死前做的南柯一梦。
现在梦醒了,他也该走了。
他抬了抬手,手腕上套着的一个银环碰到了一根凤凰翎。
霎时,凤凰岭中间一点金爆发出炽热的温度,热意传到银环,再传到楼望的手腕上,在冰冷的水里触感格外明显。
纷杂的思绪顿住,楼望想起顾舟为他带上凤凰翎时那个虚虚的拥抱,想起每日清晨两只银环相撞的清脆。
他想起了那句令他一阵心慌意乱的一句话:“我……心悦你。”
他想起那个夜晚他们盖被相拥而眠,想起在遥天门里,在山谷梅林里,接过的每一个吻,想起他们在石阶上,悄悄牵起的手,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清晰。
冥冥之中,他无意识的抓到了什么东西,楼望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抬手看去,手心里抓着一株透明的灵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