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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泪与复仇旗(2 / 2)

***

翌日,黎明。

阴云低垂,仿佛随时要塌陷下来。汴梁城南,被临时平整出来的巨大校场之上,黑压压的人马如同沉默的钢铁丛林,一直铺陈到视野的尽头。大宋第二帝国的百万大军,在此集结。刀枪如林,寒光刺破晦暗的天光;甲胄如墨,反射着冰冷的色泽。一面面巨大的赤底血剑髡首战旗,在凛冽的朔风中狂舞,猎猎作响,汇聚成一片咆哮的血海。士兵们脸上刻着风霜与战火的痕迹,眼神却燃烧着同一种东西——被十年国仇家恨点燃的、近乎疯狂的火焰。整个校场,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百万人的呼吸汇聚成沉重的低鸣,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在深渊中酝酿。

校场中央,临时搭建起一座高耸的将台。

赵构的身影出现在将台之上。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玄黑元首制服,肩头的金鹰徽记在阴沉的天空下依旧熠熠生辉。他的脸庞如同石刻,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冻结一切的冰冷。昨夜废墟中的痛苦挣扎、心口那撕裂般的悸动,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站在那里,就是一把出鞘的、饮饱了血、只为毁灭而存在的利刃。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片望不到边的钢铁海洋。每一个接触到那目光的士兵,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中的火焰更加炽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裂了校场凝重的寂静。一名背插三根赤翎的传令兵,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北面疾驰而来,穿过层层军阵,直扑将台之下。他滚鞍下马,顾不上喘息,单膝跪地,双手高高托起一份卷轴,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嘶哑变形:

“报——!北地急讯!五…五国城!金人…金人丧尽天良!我大宋被掳二圣…及所有宗室亲王、郡王…昨夜…昨夜尽数…尽数罹难!”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悲愤和刻意的颤抖,响彻在寂静的校场,“据…据逃出的汉奴泣血所言…是金人看守失职,粮仓大火,蔓延囚所…火势滔天…无一人得脱!尸骨…尸骨无存啊——!”

“轰——!”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百万大军压抑到极致的、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悲愤咆哮!如同天崩地裂,如同海啸山倾!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直冲云霄,连低垂的阴云似乎都被震得翻滚起来!

“金狗——!!!”

“杀光他们!!!”

“报仇!报仇!报仇——!!!”

士兵们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紧握武器的指关节发出爆响。仇恨的火焰,被这残酷到极致的“噩耗”彻底点燃,熊熊燃烧,吞噬了每一个人的理智。巨大的声浪在旷野上反复回荡,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赵构站在高台之上,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他缓缓抬起手。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那百万人的怒吼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瞬间沉寂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汇集成一片低沉的、令人心悸的雷鸣。百万双血红的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没有立刻开口。目光再次扫过台下那一片片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的面孔。然后,他缓缓地,从制服内侧,抽出了那份昨日金国使臣献上的、用上好绢帛书写的国书。金线绣边的卷轴,在灰暗的天光下依旧显得刺眼。

他高高举起那份国书,让所有人都能看清。

“议和?”赵构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清晰地穿透了寒风,刺入每一个士兵的耳膜,带着一种极致的轻蔑和嘲讽。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百万大军的喘息。

下一秒,在百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双手猛地抓住绢帛两端!

“嗤啦——!”

一声极其刺耳、令人牙酸的裂帛声,骤然响起!那代表金国“善意”、代表屈辱妥协的国书,在他手中被硬生生、极其缓慢而暴烈地撕成了两半!碎片尚未落地,又被那双手狂暴地反复撕扯、揉搓!如同在撕扯金人肮脏的皮肉,在碾压他们虚伪的谎言!

洁白的绢帛碎片,混着金线,如同肮脏的雪片,从他指缝间纷纷扬扬地飘落,被凛冽的寒风瞬间卷走,消失在士兵们充满血丝的视线里。

整个校场,再次陷入死寂。百万大军,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停滞了。只有撕碎的绢帛在风中飞舞的微响。

赵构扔掉手中最后一点碎屑,仿佛扔掉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他猛地踏前一步,身体绷紧如同拉满的强弓,右臂如同闪电般挥出,直指北方!那动作带着一股斩断一切、劈开一切的决绝力量!

“看见了吗?!”他炸雷般的声音,裹挟着无边的怒火和钢铁般的意志,轰然炸响,在百万大军头顶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豺狼的‘好意’!用我们父兄的血肉写的‘议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利剑的铮鸣,撕裂长空:

“十年血泪!汴梁焦土!父兄惨死!姐妹蒙尘!这血海深仇,唯有血偿!”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百万双眼睛里的火焰,瞬间被引爆,烧成了焚天的烈焰!

“议和?”赵构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嘲讽和毁灭的欲望,“金人要的从来不是和平!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财富!我们的女人!要的是亡我华夏之种!”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即将喷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积蓄了十年的血火、昨夜废墟中的剧痛、灵魂深处的所有咆哮,凝聚成一句撼天动地的战吼:

“今日!就在此地!我赵明生!”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喊出了那个深埋于灵魂的名字,带着穿越者与复仇者合一的全部意志,“以华夏元首之名起誓!不灭金虏,誓不还师!”

他高举的手臂如同擎天的战旗,声音如同九霄雷霆,轰然炸响,带着碾碎一切、重塑乾坤的磅礴意志:

“一统南北!重振中华——!!!”

“杀!!!”

“杀!杀!杀——!!!”

百万把雪亮的刀枪瞬间刺向阴沉的天空!百万个喉咙里迸发出同一个毁灭性的音节!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令山河变色、鬼神惊避的恐怖声浪!如同九天落下的灭世雷霆,疯狂地冲击着、撕裂着低垂的云层!脚下的冻土在剧烈地颤抖,远处的汴梁残垣仿佛在这毁天灭地的怒吼中瑟瑟发抖!

赵构屹立在将台之上,玄黑的身影如同定海的神针,又像是引领这场毁灭风暴的魔神。他冰冷的脸上,肌肉如同岩石般纹丝不动,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倒映着台下那片沸腾的、燃烧的、只为复仇而存在的钢铁海洋,以及更北方,那片必将被这怒火彻底焚尽的土地。

血色的战旗在百万人的咆哮声中疯狂舞动,猎猎作响,仿佛一面面招展的复仇之幡,引领着这支由血泪与仇恨淬炼的洪流,即将以最暴烈、最残酷的姿态,席卷向北方的风雪。

北风卷地,白草尽折。百万人的怒吼如同实质的狂潮,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将台,震得脚下的木板都在嗡嗡作响。赵构立于这毁灭声浪的风暴眼中心,玄黑的身影笔直如标枪,纹丝不动。他缓缓放下高举的手臂,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千钧之力。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台下那片沸腾的血色海洋,那每一张因仇恨而扭曲、因狂热而燃烧的面孔,都深深烙印在他冰冷的眼底。

够了。十年的蛰伏,十年的血火淬炼,无数尸骨铺就的道路,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所有的软弱,所有的犹疑,昨夜废墟中那锥心刺骨的剧痛,连同掌心被那半截银钗刺破的伤口,此刻都被这滔天的杀意彻底冻结,化为最纯粹的毁灭动力。

他猛地转身,玄黑的制服下摆在狂风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如同战旗挥落。

“开拔!”

两个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轰鸣的声浪之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

呜——!呜——!

苍凉而雄浑的号角声,如同洪荒巨兽的咆哮,瞬间压过了百万人的呐喊,在汴梁城外的旷野上凄厉地拔地而起!号角声连绵不绝,一声接着一声,从将台之下,向着四面八方急速传递开去,如同无形的命令波纹,席卷了整个巨大的军阵。

轰隆!轰隆!轰隆!

钢铁的洪流开始移动。最前排的重甲步兵方阵,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踏着整齐划一、撼动大地的沉重步伐,率先转向北方。长枪如林,密密麻麻地斜指向前方的晦暗天空,枪尖闪烁着冰冷的死亡寒光。紧接着是沉默如山、披挂着重铠的骑兵集群,战马喷吐着浓重的白气,铁蹄叩击着冻土,发出雷鸣般的闷响,卷起漫天雪尘。无数面赤底血剑髡首的战旗,在滚滚向前的军阵上方猎猎狂舞,汇聚成一片汹涌澎湃的血色怒潮,决绝地、无可阻挡地向着黄河的方向,向着更北方的风雪与仇敌,碾压而去!

赵构独立于将台边缘,目光穿越了弥漫的雪尘,穿越了奔腾的铁流,死死锁定在北方那铅灰色的天际线上。寒风卷起他制服的衣角,拍打着他的身体,但他仿佛早已与这酷寒融为一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冻结万载的寒冰。那冰层之下,是昨夜龙德宫废墟中心脏撕裂的剧痛,是邢氏饮下鸩酒前南望的最后一瞥,是百万大军滔天恨火点燃的毁灭之光,是“赵明生”这个灵魂对重塑乾坤、涤荡腥膻的终极执念。

黄河的波涛,挡不住这复仇的洪流。北方的风雪,熄不灭这焚世的烈焰。百万铁蹄踏碎山河的轰鸣,就是他献给这个时代最暴烈、最残酷、也最不容置疑的答案。

铁流滚滚,血旗北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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