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澹台言感觉自己的容颜不再是青年模样了,长出来的白发让他更像个心神俱疲的长者。
行至一栋竹楼前,师兄弟俩先后停下脚步,几栋竹楼接连掩映在林中,周围又寂静,颇有清幽的感觉,若不是摆放在屋前的一排排晒药的扁筐,初来此地的人怕是会以为这只是隐居者的居处。
“师弟,我先走一步,你可莫要再惹长清师弟生气了。”
澹台言不放心地向自己的师弟道别,这个师弟性子随心所欲,玩心重,上次烧了长清师弟的丹房就为取一只鸟,他不得不从忙碌中抽身,和同门一起调解,这才没让两个师弟反目成仇。
越无潮敷衍地跟澹台言行了个礼,快步进了竹楼里。他和澹台言顺路就是为了取药,陪聊了一会儿他有些不耐烦了,这人啰啰嗦嗦的,几百年都没变。
越过几个跟他行礼的小弟子,他径直上了二楼。
长清正蹲在一个小丹炉前炼药,手中的火稳稳给丹炉传送着热量,门口忽然传来“砰”的一声,他的眼皮狠狠一抽,手里的赤红真火晃了晃,再想离开也来不及了。
砰——
丹炉炸了,比房门被踢开的声音还要响,长清身上的烟蓝色长袍被烧糊成粉末的药材沾上了大半,他的发带和长发搅在一起,乱糟糟的。
他眼神呆滞,静静盯着地上黑乎乎的草药残骸,直到脚步声逼近,他才缓过神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脏污。
这么难练的丹药,他应该先算个好日子,再打探清楚这个混账师兄的作息,最后才开炉炼丹的,这下真是白瞎了他的药材。
“给我拿几株洗骨根和孕灵草。”越无潮忽略了自己师弟的惨状,直接说明自己所要的东西。
他向来如此,脾气不好时是没有礼貌和仪态的,踹门的事时常出现,方才上楼的动静大,长清没有警惕心,现在只能自认倒霉。
“哦……”
他蔫头蔫脑地走到一旁摆放着各种草药的架子前,抖着手找出草药,然后不情不愿地挪到越无潮面前。作为一个医修,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该有的医德,“师兄,这是孕灵草,使用要谨慎,它有催育灵胎的副作用,就是可能会让修士身上——额,灵力全汇聚腹部。”
这个副作用他听说过,没见过,使用到这种草药的修士都很规矩,没出过岔子,但是该有的提醒他还是要有的。递过手里一红一黄的草药后,他看了一眼越无潮的肚子,师兄不按常理出牌,可别出啥毛病,到时候又来砸他丹炉。
越无潮检查了一遍手里的草药,发现品质符合要求,便扔进了芥子空间,眼看事情解决,他从广袖里取出两株雪莲扔给快倒地不起的长清怀里。眼睛瞥过地上的东西,他有些好笑地踢了踢脚边的草药渣,“东西都放错了,你还敢练。”
得到雪莲的长清刚活过来,又听到越无潮的话,他瞬间就活蹦乱跳起来了,“师兄师兄,你快说,是什么东西错了?”
有几个人知道,他想炼的这炉丹药其实老是出问题,他都怀疑自己的真火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