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里却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当下便起身,唤云白备轿。
“程尚书——”
正在这关口,门口进来一人,言语态度极其恭敬。
是金陵知州。
见有事务需要处理,谢泓不得不一理袍袖,再次落座。
金陵知州半躬着身子,小心地看了一眼谢泓的脸色。
对方脸色不是很好,于是金陵知州本来想试探口风的计划,也就暂时搁置。
只笑着说:“程尚书在金陵也呆了些时日,听闻部堂大人爱墨,小的也网罗了些不错的墨锭,若是大人看得上——”
谢泓冷冷地看着他,并没让他落座,也不回应这明显示好的意图。
“小的,还有一事要禀报。”
见程尚书明显已经很不愉快,金陵知州也不再敢东拉西扯,慌忙开始汇报。
谢泓按下心中那股无名火,坐在那里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听了片刻,却是遽然起身。
“你说,酒行要做何事?”
后院里叶采苓站着,双手轻轻地抱在胸前。
那是一个下意识防御的动作。
眼前那几个男子,显然来者不善。
为首的男子笑嘻嘻地往柜台上一靠,捋起衣袖。
叶采苓余光看到他刻意在显露臂上的刺青。
“污蔑我们酒行的人,可是你?”
“那日若不是我如实说,巡按组一定会更加生疑。何来污蔑此言?”叶采苓不卑不亢,只如实说道。
听到她的话,光头男子唇角一撇。
“我们行会做生意向来规矩,你怎的知晓我们有摊派费?莫不是看我们做的好,你与他们串通一气咯?”
身后几个小喽啰不耐烦地踢了一脚墨铺的大门。
木门撞击背后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叶采苓静静地立在那里,并没有被这种气氛所影响到。
这种时刻,自证决计不会有效果,况且对方就是为了给她添堵而来。
她心知此人难缠。
“不动?这意思是,还是要我来请么?”光头男子一笑:“还请林夫人去梁府走一遭吧。”
这一耽搁,门口又传来响动。
却见梁喜走进来了,道:“怎么耽误了这么久?怎么教你的,请个人都如此费劲哪?”
“见过梁头儿!”
先前几人都立在旁边了。
梁喜进来,望望叶采苓的脸。
忽地扬声道:“这不是林夫人么?那日江洲之上,可真是大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