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泓在凤辇外遥遥拜下。
声音斯文,礼节无可挑剔。此刻却像是再寻常不过的,朝臣与皇子公主会面的场景了。
“微臣谢泓,恭送容筠公主。”
凤辇重新抬起,将百官置于身后。
她端坐在轿中,轻轻呼出一口气。
“原是如此景象啊。”
时秋心托腮,极其认真地听完了叶容筠的叙述。
“这么看来,你们好像确实是彻底过去了。”
叶容筠点点头,低头盛了一匙盏里的冰酪。
“是啊,大家如今都不认识。这就很好。”
声音温缓从容。
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时秋心拿银匙敲敲瓷盏,声音刻意压低,显得有些兴奋。
“要是这样,阿筠,我可是有些消息早就想与你说了。既然你们都已经彻底放下,你可知——”
时秋心现在完全就是说八卦的态度,眼睛里放着光。
叶容筠无奈一笑。
由着好友讲。
“当年我们都以为你殒身江水,太后又下旨,要让他去娶国子监温华章家的女儿,懿旨非说他们两个有缘之类的。”
“当时消息完全没走露,朝中知道的时候,大婚日子都已经定下了。”
“太后说他们两个在瑞鹤宴上一见钟情。”
“结果啊——”
时秋心还要说下去。
叶容筠犹豫了一会,还是止住了时秋心的话头。
原来她真的听不得,也不想知道那日大婚的任何细节。
“秋心,你且……”
刚刚她以为自己可以听的。
但此刻。
喉头又开始莫名其妙的苦涩起来了。
却听见时秋心一字一句地说,眼睛很亮。
“——阿筠,你听我说,那日吉时已到,温女官据说早就在殿中等他了。只是那时候的谢次辅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
“我们那时都猜谢次辅是否与温家有过节。”
“反正后来太后大发雷霆,谢次辅也只说不娶,说他有个心上人在云州,已经早逝了。”
时秋心将盏子里最后一口凉饮舀出咽下,姿态随意。
“所以他的确是至今未娶。”
“你可知,他到底和温家有什么过节啊?竟能做得出来不去成婚的事情。温女官说是在家里哭了几日夜,后来再出来上朝的时候,又像没事人一样了。”
“见到谢次辅还打招呼呢。”
这种八卦通常不会有结果。
时秋心讲完了也就当过去了,此刻吃完凉饮,又要拉着叶容筠去游玩。
云团逐渐的汇成了一片,山间天阴的快,此刻竟然很快便没有了日光。
妙华山是不应该再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