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做的是绣坊生意。
尚芙蕖差不多知道那件衣裳是怎么来的,就凭此等胆大的设计思路,难怪花楼的高妈妈能成为老主顾。
“万事开头难嘛,阿姐只是刚开始,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她托着腮,像从前在家那样支在尚娉婷对面。
“相信等再过个几年,阿姐的绣坊一定能艳压群芳,笑傲京兆。”
尚娉婷忍不住,抬手又去拧她脸颊,气极反笑。
“艳压群芳是这么用的吗?”
“那用什么……鹤立鸡群?话说回来,姐夫知道吗?”
要不是顾念她现在身处后宫,这张脸有大用,尚娉婷高低要狠狠拧她两下。
“那间绣坊你姐夫还不知道,他只知道我这几年一直在做绣活,但不知道我已经把坊子开起来了。”
“我要是现在告诉他,他顾念我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让我去。还有我那个烦人的婆母……死性难改。”
“如果知道我将嫁妆都挪用了,指不定要怎么闹呢。绣坊又不能就这么搁着,还是再等等吧。”
第42章 苦她专宠久矣】
人对新衣服抱有新鲜感。
姐姐离开后,尚芙蕖抱着那条衣裙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
鸟兽纹铜镜缓缓映出一道美人影。灯火潋滟,那裙银线绣的藕花细光流转,如华池泛起的盈盈绿波,犹带浮香。
不只凉快,还好看。
尚芙蕖越看越喜欢,以至于那道颀长身影何时进来,绕过屏风后脚步又僵硬钉住都不知道。
直到灯花结了下,发出轻微声响。
她这才后知后觉转过头,散落的乌檀色长发划过肩背,相差之下更衬得那片肌肤白的晃眼。
陆怀一时避闪不及,两人视线不偏不倚相撞。
空气中有些凝滞,似是坠着什么,沉甸甸的要落下来。
一室寂静中,只能听见灯花炸响和心脏在胸腔中跳动的声音。墨金长袍的少年天子长身玉立,绯云自脖颈一路蔓延至耳尖,红的像要滴血。
幸好烛火朦胧,她应该不太能看清。
“陛下……”
尚芙蕖先一步回过神。今日尚娉婷进宫探望,难得宽出一天休息,不用去宣室殿。没想到他竟自己过来了,还是在她穿成这副模样的时候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
后背薄纱已被濡湿,面颊边几缕发丝也浸了汗。她正想说些什么,被喊了名字的少年突然一个激灵,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他硬生生将屏风往前一推,挡住视线,却挡不住那道窈窕的美人影。影影绰绰的,二八少女独有的柔娆映落在上面,更惹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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