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娘娘,风采依旧。”
尚芙蕖摆摆手,“说这些有的没的……对了,你这次是要留在京兆?”
与沈恪相反,梁思吟是闲不住的性子。
要是静悄悄,必定想作妖。赋税察州这趟将她扔在外好几年,但接下来要放到哪个位置才合适,尚芙蕖还真没想好。
梁氏适合用于动荡不安之际。而眼下时和岁稔,万物得宜……
“只要娘娘愿意给臣女一口饭吃就好。”
似是看出她的纠结,梁思吟笑盈盈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娘娘从前一出手就扣下臣女好几年薪俸。我便是再不懂事,如今也指望这点黄白之物养家糊口。”
两人才进了殿内,咚咚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在那团人影撞过来之前,尚芙蕖连头都没回便咬牙喊道。
“陆齐光!”
小姑娘树袋熊似地熟练从身后挂上来,那双手也不知道刚刚摸过什么,冰的她打了个激灵。
“你又不穿斗篷跑出去了?”
尚芙蕖一边倒热茶给她捂,一边正要将人扯下。
扎着粽子髻的小姑娘突然伸出脑袋,直勾勾盯向跪坐在对面的梁思吟。
她素来不怕生,胆大包天到连陆怀都觉得头疼。
而在她打量对方的同时,梁思吟也在观察她。自己离京之时,这位小公主尚未出世。尚芙蕖的女儿,长的自然像尚芙蕖。
年岁虽小,却已能看出柔和清丽的五官轮廓。独有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画龙点睛般赋予了攻击性。
第180章 后记2】
她睫羽浓长,如两把扑簌的小扇。眼珠漆黑,像漂亮的黑曜石。此刻,正凑到自己跟前喊道,“梁大人。”
是大人,不是夫人。
梁思吟柳眉更加舒展,笑着回礼,“公主殿下。”
风雪愈甚,北风呼呼卷着软帘。殿内炉子烧的正旺,温暖如春。小公主似乎对她格外感兴趣,托着圆鼓鼓的腮帮子,在她身旁说了好长一会儿话。
与同龄孩子不一样。
长宁公主感兴趣的并不是吃什么玩什么,而是那些某某官员的大小事宜。才是蒙学时候却已经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类典故,如数家珍。
手中的茶水漾开细微涟漪。
梁思吟低垂着眼睑,从中照出自己掩藏极好的那一抹震惊。
可惜了……偏是个公主……
不待她平复好心绪,小姑娘便回头去扯尚芙蕖衣袖,“阿娘阿娘,你前几日不是还说要给我再寻一个夫子吗?”
稚嫩的手忽然指向她——
“我想要这个!”孩童嗓音软糯,语气却理直气壮,没有半分拘谨,简直不像是在向他人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