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不喜欢这个比喻,但他想,师尊只是为了表达喜爱,并不是真的想要冒犯他。
后来,路椎带他回到了万相宗,以客卿的名义住了下来。来找他指教的剑修弟子愈发得多,男男女女都有,云宿每次都只能化为原形,在廊下嫉妒地看着路椎笑面盈盈地同他们指导剑法,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好在他天赋不高,却胜在勤奋,在万相宗待了半年后,他终于结出了妖丹。感受到如火般热烈的妖丹在丹田内运转,云宿满心欢喜地冲到了路椎,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谁想,等待他的却是一剑穿肩。
云宿想要反抗,可挠在路椎手臂上的爪子并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反倒是自己手臂上一模一样的位置出现了一条血痕。
“……为什么?”
如泣如诉。
路椎挑眉,阴森的表情终于冲破了那张伪装许久的君子皮:“哦?你问这道伤吗,当然是因为为师同你立下的‘师徒契’啊。”
“但为师当时不小心画错了一笔,变成了主仆契。”
身为妖修,云宿怎么会不知道主仆契是什么。人类修士掠夺灵宠,往往强迫它们立下主仆契,以施加绝对控制。灵宠反抗主人几分,自己便受几分。
路椎拔出不让尘,再次捅向云宿。
他刻意避开了丹田的位置,用术法吊着云宿的一口气。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把绯色小刃,硬生生地插入他的腹中。
开膛破肚,生取妖丹。
“喂了你那么多东西,终于到了回报我的时候了。”路椎举着妖丹抬起,对着阳光凝望片刻,血与肉覆在上面,染上诡谲的猩红色彩。
云宿失了力地倒在泥地里,鲜红的血汩汩地往外涌,他的神情逐渐扭曲,想要声嘶力竭地质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微弱得要听不见。
但他还是固执地问:“为什么……师尊、路椎,为什么……”
路椎吊儿郎当地蹲下身,全然不复从前那副端方守礼的模样。
“因为啊,我是来代替你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