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父兄,可以是我们的兄弟,但他们自己,必须身家清白,一张白纸,从来没有留过任何案底。”
“我们要挑出其中最聪明,体格最好,最信得过的一批人。”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批,二十个。”
陈山的目光,转向了钱振绳。
“这二十个人,不进黑水公司的训练营。”
“对他们进行单独的秘密训练。”
“训练的内容,不仅仅是格斗和枪械。”
“更重要的,是教他们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甚至优秀的警察。教他们警队的规矩,做事的方法,还有如何往上爬。”
“等他们训练完成,我们就想办法,把他们一个一个,送进黄竹坑的警察训练学校。”
“而且,这并不是一次性的。”
“黄竹坑的警察训练学校,每年都会招收新人。”
“我们的目标是,从今年开始,每一期的新学员班里,我们都要送二十个人进去。”
“一年,二十个。”
“五年,就是一百个。”
“十年之后,就是两百个我们自己的人,分布在香港警队的各个角落,从军装到便衣,从巡警到探长。”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一年又一年。
一期又一期。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计划。
这是一个持续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布局。
陈山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
“这,是一步闲棋。”
“一步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看到效果的棋。”
“我不要他们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只要他们,能在关键时刻,给我们透露一点点消息。或者,在我们的对手想要对付我们的时候,给他们制造一点点麻烦。”
“想一想,十年之后,当格里芬那样的人,再想对我们动手。他的行动计划,还在他的办公桌上,就已经提前送到了我们的手里。”
“想一想,当十四K的那些扑街,想要栽赃嫁祸给我们。负责查案的,却正好是我们自己的人。”
“到时候,谁是黑,谁是白,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陈山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
宴会厅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一次,不再是震惊和荒谬。
而是一种,从脚底板升起的,混杂着恐惧与兴奋的寒意。
崩嘴华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十四K的头目,被一个穿着警服的“自己人”,一脚踹在地上,然后塞进一包白粉的场景。
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舒爽。
白头福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想得更远。
他想到了自己那些酒楼,赌档,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条子三天两头来查牌,来找麻烦。
因为来查牌的,可能就是他看着长大的某个“侄子”。
而花柳培,他的金丝眼镜后面,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看到的,是黑与白彻底融合的未来。
他们将不再是单纯的社团。
他们的触手,将深入港英政府的执法核心。
他们将拥有一张,任何人都无法撕破的,巨大的保护伞。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社团争霸了。
这,是在缔造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地下王国!
“我……我赞成!”
花柳培猛地站起身,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有些变形。
“四哥!你这个计划,是神来之笔!”
“钱,我来出!不管要花多少钱,培养这二十个后生仔,我花柳培一个人,全包了!”
“我也赞成!”
崩嘴华也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妈的!太他妈过瘾了!这事必须干!”
白头福看着陈山,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敬畏的叹息。
“四哥,你才是真正的,做大事的人。”
“我白头福,心服口服。”
陈山笑了笑,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