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姜渐走过来,看着姜浮的眼神像看宋家的人,仿佛在斥责她,为什么要这么玩弄谢闻的感情。
姜浮心里细细思索起来,谢闻会用什么办法,让三日之后的赏花宴作废呢?就算皇帝宠爱儿子,也不会让他这么胡来吧?
她叹了口气,偏头看向旁边的姜渐,神色一如既往地无辜:“阿兄,殿下刚才同我说,三日之后的赏花宴,作不得数,你觉得有可能吗?”
姜渐以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你觉得呢?殿下虽然是太子,可到底上面还有个皇帝老子,能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那姜浮就放心了,这事并不是说办就办的。与此同时,她心里又难免有些惆怅。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总不能全部好事,都让她一人占了去。
今天楚君怀又来了,姜浮装病不能出去见人,姜潇下学回来正好目睹了这一场闹剧,兴冲冲地回去学给姜浮听。
“姓楚的可真能装,现在二叔母又倒戈了,觉得他是真的改了,劝大姐姐同他一起回去好好过日子呢。”
姜浮蒙着面纱,笑道:“你不是之前还觉得他好吗?怎么现在又觉得他不好了?”
姜潇义愤填膺:“他欺负大姐姐,别说是给我买一个糖人,就算是给我买百个、千个,我也绝不会觉得他好了,他就是个下流胚子,王八羔子,白眼狼。”
姜浮放下手中的书本,做样子要去拧她的嘴:“这些胡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要是被你阿耶听道,肯定要打你手心。”
姜潇哼哼道:“我就是跟他学的,上次他喝醉了,就是这么骂我阿兄的,我全都听到了。凭什么只准他骂人?我就不能说?”
姜浮笑道:“你阿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和六叔父吵一架了。”
姜潇道:“我阿娘才不会呢,他和阿耶是一伙儿的,阿耶说什么,她都觉得对,骂人说脏话,她也觉得酒后失德,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同样的话,我说就不行,她要说我女孩家家的,不准说这些污言秽语。”
姜浮沉默半响,方道:“六叔母也是为了你好。”
姜潇站起来,一脸认真地分享自己的心得:“可是骂人真的很爽快啊,像大姐姐这样憋在心里,只会憋出病来。要是我是大姐姐,就指着姓楚的脑门骂,看他还敢不敢再来假惺惺的恶心人。”
姜浮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大姐姐的难处了。”
姜潇好奇地看着她。
姜浮叹了口气,吩咐妙嫣抓一把糖给她,再把人送回六叔母那里,该到吃饭的点了。
姜浣的命运,到底如何,她也不敢打包票。二叔父肯定是想要宁国公真门亲家的,二叔母有些爱女之心,但不多,她多半是要听丈夫的话的。
阿耶是个泥瓦匠,天天只想着和稀泥,阿兄倒是可以为大姐姐出气,但也只能是出气而已。上次大闹宁国公府的事情,已经闹到了朝堂上,要是再来一次,可不止是被罚跪这么简单了。姜家,还轮不到阿兄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