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家仆的通传,五叔父气势汹汹地出来,撸起了袖子,未见人先闻声,“姜渔那个小兔崽子回来了吗?”
他手里还拿了把笤帚,应该是路上顺便捡的,但看了一圈儿,姜渐他自然是认识,姜浮和小时候变化却
不怎么大,韩游之是他看重的女婿,却只不见姜渔的身影。
他手里掂量着粗糙的木棍:“那小兔崽子呢?又躲哪去了,不敢来见我?”
姜渐道:“……她怎么可能自投罗网。五叔,把东西收起来吧,太子在呢,别弄这些,多不好。”
太子?姜荫愣了一下,他之前也是见过太子的,但总共次数一只手也数得下来,长年不在玉京,他还真认不出来谁是太子,只看着谢闻滕光意发愣。
滕光意忙道:“世叔,这位是殿下。”
姜荫把手中笤帚扔开,慌忙要下跪,谢闻忙把人托起,道:“孤此次来江南,是为微服,不必行此大礼。”
姜荫惶恐应了。
姜渐才和姜荫说了,要重查韩游之父亲失踪一事,让姜荫帮忙引荐刺史。
姜荫不等思考就答应了,他对韩游之颇为愧疚,“游之,是我那个不知好歹的女儿没有这个福气嫁你,我的小女儿阿淳,也有十五岁了,你可再等几年?你放心,阿淳性情和善,温婉贤淑,和那个小兔崽子可没有半点相同之处。”
韩游之哭笑不得:“姜大人说笑了,当日我求娶的是阿渔,又怎么能改为娶其妹呢?”他略微一顿,“说到底是我人微言轻,她看不上我也是正常,索性我也不着急,等几年再看吧。”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等姜渔回心转意。姜渐颇为他不平,姜浮悠悠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感情可不是买卖,不是你付出一点,就能收获一点。
这里还站着一个滕光意,他脸色就略微不自然,再等几年?那也轮不到韩游之,他还在排队呢。
天色已晚,韩游之自回家去见寡母,谢闻一行人则在家荫家住了下来,这里院子虽小,但住人的客房还是能收出来几间的。
晚饭时候,姜浮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五叔母和六娘子姜淳。
她们两人都是一样的神情,面对五叔父的时候脸像是木头,但和二叔母许氏的畏惧恭敬又不一样,是不走心的敷衍和随便。
嗯,怎么不算是一种柔顺呢?
滕光意大展身手,把姜荫恭维得开怀大笑,一口一个隐士风范,五柳遗风。
姜浮看到,拿着饭碗的五叔母和姜淳,嘴角如同商量好一般,向上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