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柳儿点点头,自关了门。
下一户的郑先生,是个老学究,苦读数十余年,但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捞上,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在书院教小孩子认字为生。
当年他是韩父一同求学的好友,对于韩游之这个故人之子也很照顾,不过不太喜欢韩母,觉得她是个丧门星。这种千金小姐,看着好看,但什么事都做不成,也不知道他那好兄弟,怎么就看上她了。
到了他家,郑先生开口就是说韩母不好,然后才大肆夸赞韩游之会读书,有本事,他爹九泉之下也能合眼了。
姜渐抓住重点:“郑先生怎么知道,韩伯就一定死了呢?”
今日学生休沐,他才正好在家中,听到姜渐的话,他吹了吹胡子,“我那好兄弟就算有些小毛病,可是重情重义的人,要不是没了性命,怎么可能抛下妻子这么多年?”
原本就凸出来的眼睛被他瞪得更吓人,“你这小子,难不成是怀疑我吗?那你把我抓回去好了,我老郑这么一辈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从来没做过什么错事,抓我损的也是你的德行。”
姜渐无语:“我只是随口一问。”怎么这么大反应?莫不是心虚吧?
告别了郑先生,来到巷子口的王婆子家。她今年八十多了,贫苦人家罕见的长寿。
家里的子孙在地里干活,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王婆年纪大了,身体还硬朗,耳朵却不好使,问起来鸡同鸭讲,韩父的事情一点儿没问出来,倒是说出了不少陈年往事。
韩母原本可是侯爵人家的娘子,一次灯会,和韩父因为灯谜结缘,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可侯府怎么可能同意,将家中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说是读书人,却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
韩母一意孤行,要闹绝食,和侯府断绝了关系,和韩父来到了这里。
王婆年纪大了,想到哪说到哪,话就有点像胡言乱语。
“你阿娘刚来的时候,可苯的喽,做饭没人吃,什么也不懂,俺们面上都夸她,背地里都说花瓶。”
“你阿耶不大好,原本多好的一年轻人,天天想着去赌,庄稼汉哪有几个剩余的钱。”
“你阿娘不容易哦,你从那么一点儿,都长成这么大了,听别人说你厉害的很,皇帝都夸你读书好。”
韩游之颇有几分哭笑不得,“这是都从哪里听来的。”
王婆回道:“好好好,我过得也好。”
牛头不对马嘴,只能放弃和王婆的对话。
韩游之拱手道:“时候也不早了,我母亲腿脚不方便,我要回去做饭了。我记得巷子里还有几家老领居,等明日我们再去问问看吧。”
谢闻点头应允,韩游之便忙不迭地回家去了。
姜浮道:“真没想到,韩大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还会做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