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溶愣愣看了他好久,才掩面哭泣道:“可如今阿浮来了,事情败露,你又该怎么办呢?”
季临看妻子态度软化,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言语恳切,“这有何难,不过一介女流,不知听了谁的主意,才来问责于我。我已经安排好人,明日便在城中各处水井放入昏睡药,到那时候,该如何不还是我说了算吗?”
姜溶泪眼朦胧:“阿浮究竟是我的妹妹,与我一同长大,虽不是亲生,但与亲生无异,你想如何处置她?”
季临道:“阿溶放心,魏太子对姜浮似有心意,献城之后,她照样荣华富贵一生。”
姜溶道:“夫妻两载,这么多大事,你都瞒着我,今日事破,那你又要如何处置我呢?”
季临轻叹一口气,搂住妻子,“我怎么会处置你?往日种种,我待你的心,你难道不知晓吗?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怨我,恨我,可如今还是被你知晓了。”
姜溶哭诉道:“你这般行事,怎么能让我不怨你,不恨你呢?可我既然嫁了你,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季临,季临,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你可千万不能辜负我呀。”
两人相拥,季临诉衷情:“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辜负你呢?”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感到心口一痛,血肉被破开翻搅,他不可置信低下头去,胸口的布料被血液浸湿,森寒的刀光若有若现。
姜溶并没有把匕首拔出来,怕他死不透似得,握着刀柄旋转了好几下,血肉搅动。
因为寒冷,痛觉也不是那么明显了,季临死死瞪着姜溶,因为怀孕,她的脸庞圆润了许多。
“为什么……为什么……”
姜溶看着他呼吸越来越慢,身体渐渐失去温度,和这冬逐渐融为一体。
“你还记得这把匕首吗?是你送给我的新婚礼物呢。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大家闺秀装得很好,把你骗了过去。谁知道你这么聪明,马上就发现了我会武功,不会诗词歌赋,也不会女工厨艺,只不过是个边关来得野丫头。我那时候真的很担心,你识破我的本性,会嫌弃我配不上你。但你没有这样做,你真的很好,送给我这把镶满宝石的珠宝,还向我发誓,无论我是什么样子,都会一辈子爱我敬重我,把我当成唯一的妻子。”
“其实以前,我听说过你与其他娘子的事情,还很怀疑你是不是也是在伪装风流本性。现在想起来,你这样野心勃勃的人,那些身份非凡的女孩子,恐怕当时都是你勾搭的对象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放弃了他们,还是选择了我,我当时也很高兴,以为我们真的是上天命定的缘分。小时青梅竹马,长大父母之命,没有女孩子会拒绝这样的婚姻。”
“你对我很好,真得很好,嫁给你得这两年,我很开心,我也非常谢谢你,在最后这段时间,你还肯花心思骗我。可你别忘了,我阿耶是谁,我又是谁,梦想行侠仗义的女侠,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就弃黎民百姓于不顾,这样的话,我还算什么女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