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荤八素软筋欢是估摸着夜颜快来前才点的。
殿内香气缭绕,江箐珂含着药丸,蒙着眼罩,老神在在地躺在美人榻上等他。
殿门应声而开,清风席地卷入,冲淡了殿内熏香的味道。
夜颜踱步走到美人榻前,在江箐珂的身侧缓缓坐下。
江箐珂仍装高冷不搭理人。
是时,夜颜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慢慢写下几个字。
【香换了?】
江箐珂瓮声瓮气地回了句,语气拿捏得好像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嗯,应该是喜晴换了吧。”
“以前的香闻腻了,我前几日提过一嘴,她便放在了心上。”
话题自然转换,江箐珂问:“今天怎么没带吃的给本宫?”
夜颜又在她掌心写:忙。
江箐珂懒洋洋地卧在那里,没再搭话。
夜颜便慢慢腾腾,一个字一个字地在手心勾写。
【明日,想吃什么?】
“你买什么,就吃什么呗。”
江箐珂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耐心等待熏香的药性发作。
被风吹散的香重新凝聚,味道变得愈发地浓重。
江箐珂蒙着眼,则只能凭听觉去感知周遭。
殿内很静,静得能清晰地听到夜颜的呼吸声。
他的呼吸在变,由先前的平缓有力,渐渐变得急乱且短促,握着江箐珂的那只大手也在不断地一紧再紧。
然而,夜颜再怎么用力抓她,亦是徒劳,那五指的蜷缩都变成了无力却又暧昧的摩挲。
唇角轻扬,江箐珂扯下眼罩,在黑暗里笑得得意。
可偷笑之余,她又暗自思忖,都这样儿了,夜颜也没出个声儿,喊殿外的曹公公进来,莫非真是个哑巴?
只听夜颜用拳敲了几下美人榻的扶栏。
可那沉闷的几声,殿外的人根本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会误会成床笫之事弄出的声响。
夜颜挣扎起身,可虚弱无力的他双腿瘫软,又跌坐回美人榻上。
如喜晴所言,七荤八素软筋欢果真好用。
夜颜被熏得七荤八素,神志不清,四肢无力,就跟菜板子上的鱼,可以任由她江箐珂摆弄。
“夜颜。”
江箐珂倦怠起身,装腔作势地扮体贴。
“可是哪里不舒服?”
“来,让本宫扶你躺下休息。”
将夜颜放倒在美人榻上后,江箐珂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找火折子。
借着一点微弱的夜光,她摸到书案前。
为了掩人耳目,她把火折子涂上了墨汁,当成墨砚放在收纳墨砚的盒子里。
宫婢和太监们打眼一瞧,黑不拉几的,也没瞧出来。
估计也想到江箐珂会玩障眼法。
找到火折子,江箐珂又摸黑去翻蜡烛。
蜡烛被她藏在殿内的那盆兰花里。
兰花娇气难养,水多了不行,水少了也不行,盆土要有极好的透气性,因此盆里有一半是砂土。
稀松干爽,正适合藏蜡烛。
万事俱备,只差燃烛。
江箐珂回到美人榻前,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微弱的烛光闪烁跳跃,成了殿内唯一的光亮。
虽然还是很暗,但想看清一个人的脸,已经足够。
夜颜用衣袖挡着脸,躺在那里虚喘着。
“来吧,夜颜小宝贝儿。”
江箐珂手执烛火凑到夜颜的脸庞,并抬手欲要拨开他的手。
“今夜就让本宫看看你长什么鬼样子。”
袖袍被她一点点拽开。